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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卢湛就知道,这个女孩是要刻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每次孩子们聚在一起,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眼神搜寻她在哪里。
后来陛下定都,他们也都渐渐长大,礼制森然起来,可是他还是喜欢往祁府跑,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欢喜。
阿琢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却可以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此刻的阿琢沉默了多久,卢湛就看了她多久,他看着她从小女孩长成现在亭亭玉立,长成一切他钟爱的模样。
前几年听祁穆说父亲舍不得阿琢,要多留几年,他就一直拖着家里的议亲,可是时至今日,真的拖不得了,他也顾不得会不会吓坏她,就这样唐突的来问她。
他心里也是真的慌了,若是别人,他还有些自信,可那是太子,现在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阿琢当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可他只能赌她不愿,赌她不愿意踏入皇家的泥淖,赌她不喜欢太子,赌她……不讨厌自己……
阿琢想了一会,抬起头朝卢湛笑了笑:“道成哥哥,你可知道如果娶了我,会有什么代价吗?”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哦?”
阿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怕是连累父母亲族?”
卢湛闻言愣住了。
阿琢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有想到这深层的结果,她无奈的坐到桌边,把茶水推给他:“道成哥哥,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不能连累你,连累你的家人。”
“这朝中现在的局面你应该也清楚,陛下龙体日衰,精神已经大不如前,大臣们党派林立,各怀私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有支持太子的,有支持晋王的,有像我父亲这样两不相帮的,也有像你父亲那样骑着墙头两头都要的。”
“你也别怪我话说的不中听,你想想,你的父亲把你的两个姐姐分别嫁给太子和晋王做侧妃,难道为的不是无论哪方成功都有卢家一席之地吗?”
“我父亲立场坚定,他现在朝中地位超然,又有从龙的功勋情分,没有人敢逼他站队,但是现在这件事陛下似乎有些默许,陛下心里明镜似的,他难道不知道若是我嫁入东宫正是在逼迫我父支持太子?大家都知道陛下近年一直偏宠晋王,怎么就突然又转向太子?这难道不会是一种试探吗?”
卢湛听到这里还是觉得困惑,只听阿琢继续说:“我父亲坚持己见,这么多年一直不偏不倚,但是如果我嫁给你,我爹爹身上的压力是不是就会转移到你爹爹身上?毕竟儿女亲家,一向是立场一致,但你爹爹只是二品文官,他能扛住多大的压力不会倒向一方?如果他倒向了,”
阿琢看着卢湛,微笑里带着一丝哀伤,“无论倒向哪一边,都是放弃了一个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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