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有一条深红色的指甲痕迹,很快会变得青紫然后消失,是被自己抓出来的,利威尔想,但他一点也不心疼。
一点也不。
“真有力气。”
少年看他不接话,接着说,“缠得这么紧,我也只遇过您一个。”
“所以我是你操的最爽的那个。”
艾伦故作惊讶地张嘴。
“如果您非得这么说。”
利威尔没让他继续这个话题。
“你把那条狗埋在了哪里。”
他问。
艾伦不答,坐在床边玩起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在闷热夏天很容易让人想把它们都拨开,而他那么做了,露出漂亮的天鹅颈。
当真不愧是这里最贵的,利威尔分心想,又甩甩脑袋,把注意力拉回来。
“我在问你。”
他说,提高音量。
“我不知道。”
一圈发丝从少年手中落下。
“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所谓吗?”
“有。”
“那条狗和你没有关系。”
“有关系,”
利威尔说,“下雨的那个晚上是我喂的它。”
少年抬起头,那双眼睛尖锐凌厉,握了把刀子似的往人心上刺,但这眼神只出现了一瞬,很快他垂下眼帘,变得乖顺,避免吓着他的客人。
“谢谢您。”
他说,“至少最后没让它饿着。”
然后不再说话,屋中只剩窗外传来的蝉鸣吵闹,他们在一场无谓的游戏中对峙。
十七岁的小孩子能撑到什么时候,利威尔想,而他在前半生里已经战胜了无数谈判对手,全凭他的耐心和骇人气势,尽管现在他眼皮沉重,翻个身就能睡去。
艾伦在他睡着之前被逼投降。
少年侧坐着,双手抱膝,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很小。
“它没有生病。”
他开口时也很安静,“它是被人打死的。”
利威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找到它的时候它满身是伤,我没来得及送它去医院。”
艾伦说,“您相信吗,那么多体面人住着的地方,有人打死了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