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道:“娘,你们吃吧,我跟玉珠去敬宾楼。”
又对朱禄道,“哥,等我回家来。”
卫三娘道:“福姐儿,你若是太忙,就别跟着去了,左右有你长姐呢。”
朱福摇头道:“娘,我一定要去的。”
又说,“没事的,呆会儿我跟东家好生说说,东家宅心仁厚,见我有为难之处,会让我先走的。”
话长说完,又听见门外沈玉珠唤了几声,她道,“不说了,我先去了。”
沈玉珠等得都急了,见朱福出了,跺脚道:“可等死我了。”
其实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她哥又说了不愿意她出去干活的话,并且态度比之前还要强硬。
可是她脾气拧起来也是谁都管不了的,家里又不是有多富,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份差事,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她不肯。
兄妹俩杆上了,不过,沈玉珠已经十六岁,她早就不听她哥话了。
朱福跳着走下台阶,跟沈玉珠一人一边推着板车,忽然想到昨晚上阿东是住在沈家的,又没见着人,便问道:“阿东人呢?他这个时候该是要去敬宾楼做事了,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去?”
虽然头上破了一块,可是已经包扎好了,依着她对阿东的了解,不会因病不去罢工的。
沈玉珠道:“阿东啊,一早起来便抢着要帮我磨豆腐,磨完豆腐他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就走了。
他娘起得也早,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勤快得很,若不是我娘拦着她,她也要帮忙呢。”
朱福道:“好在如今得了五百两银子,可以在城内安置个家,余下来的钱,倒是能自己摆个摊子做些小本生意。
一辈子只在酒楼里当小跑堂的,然后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儿,这钱搁着不值钱,得钱生钱才行。”
“钱还能生钱?我今儿倒是头一回听说啊。”
沈玉珠望着朱福,总觉得她哪里都不一样了,可眼前这张脸,还有这小身板,这小个头,明明就还是以前那个小阿福啊,可是人怎么会突然间就转了性子呢?沈玉珠十分想不通。
朱福倒是没有在意沈玉珠看自己的表情,只是自顾自道:“你将钱存在银行吃微薄的利息,还不如用来炒股或者买基金呢,再者做笔小买卖也行啊。
不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的这笔流动资金自然也不能往一处花。
投资就有风险,你必须做最好的筹划,然后做好接受最坏打算的准备,这样的话,一样赔了,至少还有旁的,不至于输的精光。”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沈玉珠觉得莫名其妙,“什么银行?又是什么基金?阿福,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朱福轻轻咳了一声,努力解释道:“玉珠,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那天我落了水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性格都变了。
不光是会在你跟前胡说八道,说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在我家人跟前,也常常这样,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沈玉珠单纯,自然是朱福说什么她便信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到了敬宾楼大门口。
对门迎客来刚刚打开门来做生意,李大胖站在酒楼门口,看见了朱福,不由得将搭在肩头上的白色布巾甩得啪啪响。
他心里不平衡得很,以往他在敬宾楼当厨子,起初根本就没有一个月五两的月钱,是干了差不多两三年了,才慢慢涨上来的。
他昨儿悄悄打听了,这个黄毛丫头一来就是五两银子,这不是打他脸么?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厨艺能高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当街做了个家常豆腐,又做了道面点,要是真正比起刀工来,她哪里能个自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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