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拿着伞,竟然在自己家里产生了一些无所适从的局促。
赵思礼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纽扣松了两颗,抬臂的动作使得衣领微微扩开。
秦怀视线擦过去时瞥见什么,血液有一瞬的凝固,条件反射般将身子背了过去,在潜意识的催使下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秦怀。”
赵思礼在他离开前叫住他:“我想和你谈谈。”
手指紧紧蜷缩起来,在赵思礼看不见的地方握成了拳。
不管他此刻要说的是什么,秦怀都没有接受的勇气。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
他克制着,尽可能轻松道:“你先休息,晚点再说。”
说罢他头也不回,一路失魂落魄直至冲出小区。
如果说他之前看到的痕迹还有所余地,那锁骨上的齿痕……
路上车流不息,慢慢迎来了早高峰。
秦怀定在原地,握着伞柄,头埋得很深。
他很清楚那些痕迹是怎么造成的。
手机传来起伏不定的震感,屏幕上跳动着“楚”
让秦怀本就不安的心绪更加混乱。
他盯着屏幕,直到震动停歇才松了口气。
没几秒,对方再次打来。
眉头拧深,在接与不接之间迟疑许久,终于,在最后一秒妥协。
电话接通的刹那,他扫到了不远处树下停着的一辆suv。
车窗落着,一只手探出窗外,袖口卷起一截,指间夹着一支忽明忽暗几乎燃尽的烟。
秦怀登时变色。
虽然看不清楚车里的人,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也在看他。
是他!
秦怀认出那辆车,倏地向前跨出一步,却被电话另一端漫不经心的警告绊住动作:“你在床上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猛地一停:“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的人笑出声音:“开个玩笑,吃早饭了吗?”
晃神的功夫,那辆停在树下的大切诺基便不见了踪影。
和赵思礼不同,秦怀身边有许多朋友,可他从不在外留宿,即便是那一晚,他也赶在凌晨三点前回到了他和赵思礼共同的家。
那晚的记忆已经淡了,唯一深刻的,是他忘了拿换洗衣物,仅仅系了条浴巾,轻手轻脚,做贼心虚,唯恐吵醒卧室熟睡的人。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他刚一开门便撞上赵思礼出来喝水。
屋里没开灯,浴室的白炽灯投在他光裸的后背,映出大片斑驳的抓痕。
如果赵思礼多看一眼,立刻就能察觉异常,但他偏偏没有。
秦怀已经记不清当时究竟是庆幸还是失落更多。
十点五十三分,办公室里仅剩他一人,他再也找不到任何拖延的理由。
赵思礼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在不加班的情况下,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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