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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有一日在地府,我几个侍从无意冲撞了温知左,赶巧给谢大人撞上,平日里不喜多管闲事的谢大人当场便护着他,将我侍从喝令赶开,当日整个地府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谢大人还不依不饶,又将我那几个侍从抓走了。
阎王大人,您最为公道,今日在此,您给我评评理,我委屈不委屈?”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大人。”
“谢大人抓走你的侍从,此事我也略有耳闻。
不过,谢大人向来不是蛮横不讲理之辈,此事想必另有隐情,谢大人?”
谢必安颇不在意地放下酒杯,抬起右手食指指背,懒懒擦掉下巴上沾的酒,坦然道:“就是他所说那般。”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心不在焉,百无聊赖。
阎王千金有些坐不住了,她不时看看谢必安,又看看我。
她看谢必安时眉目含情,娇喜怒嗔,爱恨交织,可谓是复杂;她看我时好似已将我千刀万剐了上百遍,俨然在看一具死尸。
鬼王向阎王做了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道:“谢大人既然无故将我的人抓走了,我也不计较。
据说谢大人在温知左那处订了一具书生人皮,乃是极品,我很中意,大人若是让与我,我那几个侍从便送你了,你要如何处置都好——凡是都讲究一个理字,今日你理亏,我这要求不过分,你看如何?”
原来他打的这番好主意!
他一说起此事,我冷汗已冒了出来。
起初我诓他说谢必安先定了书生的人皮,不过是一时气盛,又料定他若去寻谢必安,必得先吃几个闭门羹,纵是开口讨要,须得低放姿态,那模样,想想便叫人痛快。
鬼王此时突然提起,依谢必安的脾性,当众否认他与我有过交易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介时我只怕吃不了兜着走,虽说这后果是我早已料到的,但在干娘婚宴上灰飞烟灭,太不吉利。
果不其然,谢必安目光投向我,反问了一句:“书生人皮?”
我佯装镇定:“大人你忘了?”
第八章婚变(下)
空气恍若凝结,鬼王“哐啷”
一声放下茶盏,意有所指道:“谢大人好忘性,才多久功夫,自己订的家伙能忘得一干二净。
莫不是此事根本未曾发生,乃是有人将我二人当猴耍了?”
他狠厉的眼神扫过来,我便知今日在劫难逃。
情知此时当面对质,耍小聪明极难过关,谢必安一开口,总归是要说破:“此事......”
“此事怨我,自己与人定下买卖,因事务繁杂,倒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一怔,不觉猛地住嘴,看向说话之人——谢必安眼神只顾打了一个飘闪,仿若真对我有所歉疚。
“不过,”
他道:“我的东西,从不让与人。
你要想从我手里抢甚么,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好。”
鬼王登时脸色大变,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一字一顿道:“若我非得要呢?”
谢必安仿佛被逗笑了,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仍旧是淡淡道:“那你来拿。”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能拿走,自然算你的。”
未尽之言在座几位都听出来了:怕就怕你身手太弱、手段太低,介时东西没抢着,还折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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