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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看到程其宗站在吧台的后面调酒。
“你好呀,”
章书玉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仿佛前两天那个不请自来去他家,喝他的啤酒,吃他的卤味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分身。
“你们好,”
程其宗极其配合,对那晚的事也只字不提。
他看起来有暂时性的好转,头发也剪短了,灯光将他衬衣上的几朵花照得艳丽无比,周行云留心了一眼他的耳垂,上面没有戴任何的耳饰。
“喝什么?”
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章书玉发觉他早已饿坏了。
“你帮我点吧,我不喜欢太甜的,也点些吃的,这里有小食吧?点你想吃的,什么都行。”
“不枉我收到你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狂奔,你是程风的人,程风的人就是我的人,要是你怎么了我可怎么和程风交代!
话说回来,你到底在那个荒凉的地方做什么?驱邪么?”
他又来劲了。
程风正盯着桌子上玻璃杯反射的光线发呆,他鲜少露出这种懵懵的表情,周行云联想起他刚才在那栋房子里可能目睹的一些场景,转向章书玉道。
“书玉,你见过程风的父亲吗?”
“偶然见过几次,和程风一起。”
他岔开的双腿突然收了起来,看了眼不远处的程其宗,十指相接,双手交叉握住,俯身向周行云,示意她凑近一些。
依言,周行云和程风侧过耳朵。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程风的父亲他……”
“他怎么?”
心沉沉地掉了一掉,周行云和程风对视一眼。
“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几年前,有个暑假,我住在程风家,有天晚上,我洗完澡在露台上乘凉,程风的父亲也来了,问我住得好不好之类的,但是他问我话的时候……”
“他,摸了我的上臂……我不知道啊,就是那种,抚摸……哎,我也不能演示给你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从前未必,但现在怎么可能还不懂?
音乐声消失,谁用一块被水浸湿了的棉布,掩住周行云和程风的眼、耳、口和鼻。
蝉鸣的声浪如织,柔嫩的叶干轻摇慢摆,男人的手,一点点地在可能性的边缘试探。
何其相似,那双手,还有班主任那只关节浮肿的手,是同样的热度吧?
黏腻的,窒息的,如附骨之蛆。
名为父亲的皮囊下,是形形色色的人,也可能潜伏着青面獠牙的兽。
“啊,你别这个表情,”
章书玉晃了晃手,他在无形中也碰到了程风,他的好友,正一脸歉疚地看着他。
“也没有更多了,我马上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哎,不知道啦,这一切……就当是我多心了。”
“你没有告诉程风,”
周行云道。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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