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差点唤出声,宋研竹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拉回。
她果然没记错,爹是把嫣红藏在了别院了。
就在不远处的屋子门口,宋盛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女子一回头,是明媚至极的微笑。
如前世一般,不论宋研竹何时看到嫣红,都不会将“恶毒”
两个字与她联想到一起。
她喜着素色的衣服,脸色装扮也总是清新淡雅,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的气质,她就像极了一朵清心寡欲的莲花,看起来,最大的败笔也不过就是她有一个媚俗的名字。
这样的一个女人,莫说是宋盛明,就连宋研竹一个女子看了也心生怜惜。
即便是上一世已然见过她的真能耐,可是再见面,宋研竹依旧有一种无法呼吸的赞叹。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她的一颦一笑足以让男子魂牵梦绕。
而此时的宋盛明就站在她的身边,低头温柔地看着她,嘴唇微动,似是说了句“小心些”
。
如果宋盛明不是宋研竹的亲爹,宋研竹几乎要以为这是多么和睦亲密的夫妻二人。
宋研竹攥紧了拳头,握着纸扇的手已然被勒出一条深深的印迹,她却浑然不知。
“诶,那不是……”
身边的初夏突然出声。
宋研竹才恍过神来,看向远处,宋盛明大约是才带着嫣红逛街回来,他的贴身小厮赵福一件件从马车上将东西歇下来,光是布匹已是好几匹,还有些孩童的玩具。
也不知落了什么,嫣红的面色有些紧张,拉着个丫鬟模样的人在说话。
宋研竹见初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丫鬟,低声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丫鬟?”
“嗯,好像认得……”
初夏点头道:“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和我同村,叫喜鹊,我七岁被卖到府里时她还拉着我哭,说她爹娘也想把她卖了,好替她哥哥娶媳妇。
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
正说着话,喜鹊对嫣红点了点头,扬声应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
说完,人便往宋研竹方向走来。
宋研竹赶忙带着初夏偏了偏身,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初夏道:“快,跟上喜鹊!”
出了巷子便是热闹的东大街,喜鹊快步走着,宋研竹和初夏小心翼翼地跟着,哪知正走着,迎面急冲冲地走过来个人,半个身子直直撞到宋研竹的肩膀,宋研竹忽忽悠悠打了个趔趄,好在初夏及时地扶住她,她才不致摔倒,只是跌倒前她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手掌心立时被粗糙的地面硌出血丝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初夏最是见不得旁人欺负她家小姐,上前两步便将那个试图逃走的肇事者拦住,待那人转过身来,初夏倒吸了口凉气: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竟然也能遇上这样满脸横肉的人,只双眼一瞪,瞎得她腿直哆嗦。
“初夏,算了,咱们……”
宋研竹手疼的厉害,抬眼一看,喜鹊早已经走在前面了,正要对初夏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上喜鹊才要紧。
哪知抬头一看那人的脸,一个“走”
字含在嘴里,当下便愣住了:这张脸……这张脸……
电光火石见,宋研竹脑子里闪过几个年头,再摸摸袖子,果然空荡荡没了钱袋的踪影——真是冤家路窄!
上一世时,她也在丰年食府跟前被人盗了个钱袋。
当时她哭丧着脸回家,陶墨言看她懊恼也不安慰她,气得她直跳脚。
结果第二天一早,陶墨言就带着她到官府领回了自己的钱袋,当时走进府衙时,就见到了这个人,也是这样满脸横肉,长相瘆人。
与现在不同的是,当时的他已然被陶墨言打得鼻青脸肿,见了陶墨言直哆嗦,哭着对她说:“陶大奶奶,是小的不对,小的不该偷您钱袋…”
他一边说着,两旁的衙役狠狠地把他的头往下按。
众目睽睽之下,陶墨言一路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府衙,而后摸了摸她的头道,认真说道:“弄丢什么都行,只要别把人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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