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把人从他手里抢回来,在床上放平。
“这小子运气好,看着唬人,骨头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那为啥他还不醒?”
“老子的眼睛又不是X光,哪里晓得脑壳里头有没有啥毛病。”
老伍想了想,伸手去捏韩东临的鼻子,“啪”
的一声被童真打开。
童真忽然想起最关键的问题:“你咋会出现在这里?”
老伍眨巴眨巴眼,说:“我想你了……”
童真捏起拳头在对方面前晃晃,说:“好好说话!”
老伍没脸没皮地笑了一声,又说:“刚刚走的那人,是放高利贷的吧?他们就和鳄鱼一样,不咬下一块肉来,是绝不松口的。
你小子惹上他们,要惨喽!”
“开着电扇聊天,尽讲风凉话,有啥意思嘛——”
老伍嘿嘿一笑,挠挠童真的下巴,说:“我就喜欢逗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童真沮丧极了,连揍人都没力气,只是偏开头,避开他的骚扰。
晚上没营业,童真早早关了店门。
老伍给自己拍了一碟黄瓜,炸了一碗花生米,开了一瓶啤酒,端上楼来。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喝起酒来。
他喝酒的动静很大,每喝下一口,肺腑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好像酒精不是被咽下去的,而是被他喊进肚里去的。
童真很烦他:“你吵到病人了,能不能下楼去喝?”
老伍拿筷子指向韩东临的脸,说:“他醒了。”
韩东临的眼里饱含欣喜。
他专注地看着童真,一双眼睛像会说话的星星。
童真摸摸他的脑门,自言自语地嘀咕:“该不会傻了吧?”
韩东临敛眉沉思,好像是刚开机的电脑在加载文件。
片刻之后,他抬头,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做好服务员的工作。”
童真摆摆手,说:“就算今天的账都结了,也是吃瓜子上厕所,入不敷出。”
老伍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高利贷是滚雪球,越滚越大,最后能砸死人。
你得在它变大之前,把钱给还了。”
“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