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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近日闻濯对待他的态度,也确实有些捉摸不定,便试探问道:“殿下没打算将这殿中的装潢翻修一遍么?”
闻濯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般问一样,从容不迫道:“不必,如此没什么不好。”
沈宓垂眸收声。
想了想也是,毕竟新帝登基国库紧缺,户部常年入不敷出,上下都还在为征收赋税之事火烧眉头,作为表率的摄政王,确实不应当为了区区宫殿就奢靡无度。
由此,他顺理成章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殿下还真是勤俭奉公。”
闻濯倏然一愣:“?”
他差点以为听错了。
沈宓这人极少正儿八经地夸赞一个人,倘若要是嘴里说着好话,那定然眼神是泛着冷的。
但这会儿他却还将他那欲盖弥彰的眼纱戴着,教人半点也瞧不清楚神情。
“这里没有旁人,你大可将眼纱摘了。”
闻濯提醒他说。
沈宓听到这里,反倒想起来他前几日气急之下,说出来的那番歹毒之辞,笑了笑道:“还是不了,我怕面貌鄙陋,徒扰殿下恶心。”
闻濯闻言眉头一皱,接着不由分说地上手,将他那碍眼的眼纱给扯了下来,“记仇不记好,还真是难为你了。”
沈宓印象里还真没有什么闻濯的好,算起来他二人每回见面,总是说不到两句就要相互嘲讽起来,严重了的话,也就是逼的闻濯动起手来折腾他。
可他实在也是嘴上讨到了便宜,两相比起来谁也没吃着亏。
虽有来有往,但泾渭分明,实在说不上旁的。
“看来殿下的好,独在殿下自己的心底计算着。”
闻濯无话可辨,起身去里殿匣子里翻出来个小盒子,拿着又挪步回到了桌边。
“这是祛疤的膏药,涂个半月下来便能见效。”
沈宓盯着那盒子没动作,“多谢殿下好意,只是皮囊于我来说毫无用处,倘若殿下实在瞧着不舒坦,我大可再将眼纱绑上。”
他说着便伸手去拿桌上的眼纱,却教闻濯抢先一步夺到了手上,“我被送去白叶寺的那些年,见到过许多面孔,虽他们都生的是一副寻常人的模样,但在那时的我看来,悉数犹如吃人的夜叉——”
沈宓冷着脸毫不关心地打断他道:“殿下是想转移话题?”
闻濯仍旧皱着眉,“不是,突然记起,便不想在心里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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