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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清脆作响,惊得前院来了一大队人。
沈宓实在不解,他不过一副去似微尘的骨头,何必需要招来这般多的人来出力,很快他又转念想起来,他是先帝御封的宁安世子,盛宠之时与皇子无异,殊荣加身就算他想低调都难。
实在讽刺。
他笑出声来,又将侍从新换上的红釉陶瓷给砸了个粉碎,疯疯癫癫将人哄出门去,彻底把朱褐的房门给锁了个牢实。
管家焦灼地在外侧拍门大喊,却又不敢真的惊动他,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旁的人倘若将他闹的烦了,反而是火上添油。
管家待在门口,听着里头声响寸步不离,还唤人去了宫里。
听见房屋里止了声响,他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打算将才吩咐出去的侍从叫回来,又听见屋里头猛然出了几声闷响。
管家心底大惊,连忙吩咐侍从从窗台破进去,只望见沈宓脸上的一双眼沾满血腥,可怖地扎眼。
不外乎吓到了在场所有人。
他还在笑,听见有人进屋仍旧在笑,笑的歇斯底里又酣畅淋漓,仿佛把多年的愁怨都挖了出来,身心彻底干净……
闻濯方在早朝上听完政务,便接到沈宓瞎了的消息。
一出宫门,大街小巷里里外外都在议论,说宁安世子是真疯了。
登门世子府之时,闻濯的手甚至略有些抖。
他评沈宓阳煦山立、闻融敦厚的依据,皆来源于他那双上挑的丹凤长眸,许多年前他曾偶尔在宫中见过一回,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的人里,挑出来一双比得上他的。
伴着青灯古佛,数载枯坐的春秋,他甚至暗自手绘过很多幅。
虽那时沈宓的模样并未完全长开,但他底子叫人一眼便能瞧出来上等,故而他凭着感觉,描过几幅若干年之后的样子。
也抱着憧憬将他面相美化,却有些古怪的满足感,撺掇着他认为,那就是沈宓。
哪怕初回京承任摄政王之职时,听到了一堆风言风语,但他仍旧坚信,只要那人不曾站到他面前,便分毫未改。
他捋不清这样不得其解的诡异想法,却在听闻沈宓亲手戳瞎自己双眸的消息时,感觉到一丝吝惜。
他二人平生见的不多,甚至称得上是正式的,只有若干年前在宫里的匆匆一面,那时他们甚至没能说上一句话。
再之后,仿佛再无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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