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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轻飘飘的,自己像是一缕游魂那般,悬浮在半空中,俯瞰着下面的场景。
天上阴云密布,落着伶仃冷雨,而进入这间灰顶建筑物的人们,无一例外全都一身素黑。
咦,奇怪,为什么大家都穿得这么黑压压的呢?而且为什么棋院那么多人都来了啊,究竟是什么场合,为什么连院生管理的笹田老师都在?有比赛吗?还是什么大型棋院联谊活动?
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困惑的光飘得更近了一些,伸长脖子,努力向着会场的方向探头探脑。
门楣上装点着白色的绢花,垂着黑白两色的布料,最上方悬挂着长长的横幅。
进藤光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真真切切地如坠冰窖,呆住了。
“进藤光九段追悼会”
,那挽联上这样写着,白底黑字,冰冷又确凿。
进藤光的葬仪发生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早晨。
这一天很冷,却没有下雪,只有雨点不断飘落。
在那一场车祸发生之前,虽然进藤光状态不佳,但许多人仍然看好他挑战成功,以22岁之龄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本因坊。
说是天妒英才也好,整个日本棋界的损失也罢,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棋坛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位少年天才,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双子星之一——就在他第一次获得本因坊头衔挑战权的当天。
如今回想起那一天的情形,和谷义高的哽咽便止也止不住:“伊角,那一天我们还说要给他办庆功会……结果怎么打电话那家伙都不接,我还说——我还说等他来了,要罚他两杯酒……”
他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伊角慎一郎搂住他的肩膀,死死咬着牙也压不住声音里的泣音:“别说了和谷,别说了。
如果那一天我们和他一起走了……如果我们那天没有放他一个人……我……进藤他——”
“为什么会这样,伊角?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那家伙只是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办,让我们先去饭点,为什么只差了那么一会,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明白啊伊角!
!
!”
和谷哭得停不下来,死死揪着伊角的衣襟,“明明……明明进藤那家伙是个绝无仅有的天才,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要才华横溢,明明他比任何人都开朗友善……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凭什么啊?!”
伊角没有回答。
此刻,泪水与沉默已经淹没所有可能的回答。
他只是用力拥抱住自己多年的好友,合上沉痛的眼睛。
好一会儿,和谷才问:“伊角,那个人还没有来吗?”
伊角只是摇头。
和谷的怒意刹那间爆炸开来:“那个混蛋!
!
!
已经这个点了,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竟敢——”
“——和谷!”
伊角一把强行制住他,面色沉凝下来,“这里是光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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