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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氏分析到这里,沈国舅更头疼了,“哎,那个沈大舅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要是开封府想查当年的阴私,他肯定熬不住审问,什么都敢说出来。”
沈国舅摊手,“桂芬,要不然你去岳父大人家问问吧。
英国公好歹是众国公之首,朝中地位超然,人皆敬重。
他肯定能说得上话。”
张氏摇摇头,无奈道:“侯爷,不是我不想找娘家帮忙,实在是……那包拯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当年的驸马陈世美、八贤王的亲舅舅、王丞相的女婿、仁宗先帝最宠爱的庞妃娘娘、还有那权倾朝野的庞太师……多少皇亲国戚,高官重臣死在他的铡刀之下,即使国公府想说情,只怕也有心无力啊。”
沈国舅又叹了一口气,“唉,我竟也老糊涂了,那包拯连先太后和八贤王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岳父大人。”
张氏听出了沈国舅话中的怨怼之意,转而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侯爷,听说以前刑部办案,也有犯人在牢里自戕的,若是犯人反思己过,愧悔难当,一时想不开,在牢里自尽了,那这桩案子,又会如何?”
沈国舅听出了张桂芬的弦外之音,“你太不了解我那个邹大舅了?你还想让他在牢里自尽?你当他是海朝云啊,他就是把整个邹家、整个沈家乃至整个皇室都拉下水,也不可能自尽。”
张氏微妙地看了沈国舅一眼,“不管他愿不愿意自尽,反正落到包拯手里,他都活不成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开封府拿到咱们的把柄。
要是新帝刚登基,他的心腹重臣,亲生舅舅就让人查出阴私,以后谁还会给新帝面子?”
沈国舅点点头,“此事容我再想办法。”
几日后,包拯书房内,公孙先生正与包拯议事,只听公孙先生道,“邹广的案子并不复杂,如今人证物证俱全,首犯按律当斩,可我担心……他毕竟是大邹氏的弟弟,恐怕新帝和太后顾念旧情,不会袖手旁观,包大人可有对策?”
包拯答道,“我本也有此担心,可今天我收到了这个,公孙先生,你看。”
包拯把一个已经启封的,上面写着邹氏宗族的信封交给公孙策,公孙策抽出里面写满字的纸张,“这是?”
“这是邹家出具的一份文书,上面有邹家多位德高望重的族老的签字,文书上写的是:邹广并非邹家亲生骨肉,而是邹家多年前抱养的一个弃婴,如今他闯下滔天大祸,因此邹家宗族一致决定,将邹广逐出族谱,从此邹广不得以邹氏子孙自居。”
包拯答道。
公孙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叹道,“好一招‘壁虎断尾’,原是咱们小瞧邹家了。
如此一来,邹广便不再是大邹氏的弟弟,也不是皇亲国戚,如此一来,倒省去了我们开封府许多麻烦。”
“是啊!”
包拯点点头,“也让当今圣上和太后免于尴尬境地,既不包庇犯人,也不至于被人说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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