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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顾从州看着前面空空荡荡的桌面,正对上松梦婷转头,他用口型问:“周舟呢?”
松梦婷答:“有事,请假了。”
请假了,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
算算时间,后天,周五,刚好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老王似乎又讲了其他的话,什么有才艺的欢迎报名,没才艺的多捧场云云,就让散了。
之后的两天,周舟没有来学校,也没有在夜晚给他打电话。
昨夜他抱着电话等到一点钟,半点动静也无。
上课倒是不分神,还是跟着老师的步子走。
就是高一高二时不时来敲门说人手不够,他就和班上其他几位高大的同学下去帮忙。
帮忙结束了也不回教室,坐在门卫室外面那棵大榕树底下,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就抬头看天。
总是盼着大路上忽然出现熟悉的人影。
周五了,平常这时候该放学了,人潮流进又流出,校园逐渐冷清下来。
但今天却尤为热闹,两辆大车拉了设备进来,他和几位同学把红毯铺上,在嘉宾席上摆了水,帮忙组织学生入座、还临时充当了一下主持人请乐队自我介绍。
忙完时音乐会已经开始了,学生的兴致很高,彩色应援棒甩到飞起。
他汗湿了全身,拎起书包到澡堂冲了个澡。
澡堂离操场很远,但仍能听到他们在唱什么歌,前几首是耳熟能详的小情歌,后几首调子很陌生,听起来是乐队自己写的。
水哗哗地放着,雾气氤氲,音乐传进来,像是把声音关到盒子里似的,很闷,很空旷,欢呼的声音也一阵一阵地起来,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并不觉得快乐,反而有些落寞,落寞的欢呼。
周舟还是没有来。
刚才还觉得热,冲了个澡后骤然凉下来,晚风吹着,越发冷得刺骨。
他远远地看着现场,灯光变幻莫测,偶尔一支射过来,晃得眼睛出现幻影,每一声鼓点都敲在耳膜上,一突一突的。
他拢了拢衣服,拎上书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上了楼梯后,明显感觉乐声被远远抛在后面。
在澡堂里觉得音乐声被关在盒子里,现在反而觉得更像蒙上了一层薄膜,声音压着出不来。
整栋教学楼都熄了灯,但操场的灯打过来也足够视物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点整。
他把周舟的凳子拖了下来,和自己的拼在一起,拼成个简易小床,只够放上半身,一双修长的腿交迭着伸出去。
不知怎么的,无端感觉又累又困,但总没有睡意,心情像被什么东西给吊着。
他仰了仰头,刚好能看到窗子外面那个圆圆的月亮。
中秋节向来是要下雨的,今天却是例外,月亮又明又亮,一点晕开的迹象都没有。
桌上还有学校发的月饼,口味随机,他发到的是红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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