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义勇早就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少年了。
她知道自己大概不会再看到掉眼泪的义勇,却也想不到会见证刀匠的眼泪。
对此有手足无措吗?嗯……这倒是没有。
绀音双手托着脑袋。
她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才好,可感伤的氛围让她也很难提起劲来。
好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全都无疾而终了。
倒是阿文先平复了情绪,讪笑着向她颔首道歉。
“真不好意思啊,和你说起这种不高兴的事情。
你别往心里去。
你还要去村长家,对吧?快走吧,否则天都要黑了。”
他摆摆手,忽地站起身来,准备要走了。
正午的阳光把他的影子赵成小小的一团,也刺得绀音睁不开眼。
离傍晚明明还要好久呢,为什么说马上就要天黑了?
绀音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比较好,只笨拙地“嗯”
了一声,也站起身来,朝着阿文刚才指示的路线,磨磨蹭蹭往前走,可刚才的那几句话还是在心头不停盘旋。
想了想,她把宽三郎从衣袖的口袋里掏出来了。
和阿文的这番对话算不上多么重要的正经事,但估计也不是可以轻易忽略的小事。
她得找个人好好讨论一下——就算是老爷爷乌鸦也可以!
她的愿望结结实实地落空了。
宽三郎窝在她的手里睡得正酣,压根没感觉到自己被从口袋里挪了出来。
不用猜,刚才她和阿文的对话,它肯定也是半点都没听见。
绀音冒出一股没由来的气恼,但不全是因为懒洋洋的鎹鸦,好像更多是出于自己的懊恼。
什么靠谱的话都没能对阿文说出口,太叫人气恼了。
她用力搓搓宽三郎的脑袋,把它满头的黑色羽毛都揉得炸了开来。
它迟钝且缓慢地睁开眼,还来不及问点什么呢,就又被绀音塞回去了。
它倒也乐得自在,把没说出口的疑问和做到一半的美梦统统塞回心里,悠悠闲闲地接着睡了。
出门前无比谨慎地问了好多回路线,没想到最靠谱的是半道上偶遇的阿文。
依照着他的指引,轻轻松松就见到了铁珍家飞扬的屋檐。
她赶紧迈过门槛,一路小跑进去,恰好撞见了铁珍的夫人。
铁珍夫人的名字,绀音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毕竟村长的全名铁地河原铁珍她都只能记得“铁珍”
而已。
她招呼着绀音来吃点心,一下就把绀音吊上了钩,害她险些就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对了,灯!
还给你!”
她把剩下半块酱油仙贝咬得咔嚓咔嚓响,不忘把铁之森托付给她的那盒点心交给了铁珍,“这是五郎要我带过来的。”
看看两个巴掌大的点心盒,和曾经装满和果子却已然被吃得见底的琉璃碟子,不知怎么的,绀音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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