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的齿痕也彻底看不见踪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绀音想把这场小小失利抛到脑后——前提是义勇的话语没有轻悠悠地飘过来。
“你,”
他垂了垂眸,“被讨厌了?”
“……啊真的,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评价!”
绀音“噌”
一下猛得跳起,比倍受惊吓的小猫炸毛得还要厉害,对着他好一阵呲牙咧嘴。
“我,日轮刀绀音,才没有被讨厌!”
并没有被讨厌
实不相瞒,义勇原本想对绀音说的是“你好像被猫讨厌了吧?”
——一句相对比较婉转的疑问。
可不知怎么,心里想着的话语一说出口,居然拐了个弯,压缩成了相当直白的一句“你被讨厌了”
,听起来很像是一种嫌弃,似乎还带了点报复的意味。
绀音可没忘记,富冈义勇曾经是个被打上过“被大家讨厌了”
标签的男人。
“你要是觉得我被讨厌了的话,就自己想办法把那只猫抓回来吧。”
她别开脑袋,轻哼了一声,然后才补充道,“话说在前头,我可不觉得某位摸狗的时候被猛咬了一大口的家伙能够比我更讨小猫的喜欢!”
当绀音开始拐弯抹角的时候,那么她指责的对象一定是义勇没错。
他对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心知肚明,但还是更想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可掌心却莫名其妙开始痛了起来,似乎尖尖犬牙已经扎进手掌中了。
他不自在地用手蹭了蹭羽织下摆,指尖都被摩擦得发烫。
被乡下柴犬的“赏赐”
的伤口其实早已愈合。
他不太希望在今天再留下猫咪的齿痕。
抖抖袖子,义勇缩起手,用宽松的袖口裹住指尖,在绀音的催促中悄然俯身,一点一点朝着那从沾了猫毛的杂草而去,刻意放慢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半点动静。
置身于这样的氛围之中,要是再闹脾气般大喊大叫,未免显得太不合适。
绀音悄悄捂住嘴,都不敢大声呼吸了。
学着义勇的模样,她也压低了身,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全部隐藏在草叶背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至于帮忙嘛,她是一点也没有想过。
反正自己就是个被讨厌的家伙,才不要在这种场合拖后腿呢!
她依旧气呼呼地想着。
拨开最高的那几片草,从狭窄的间隙之中穿行而过。
乱蓬蓬的几团猫毛从草叶的边缘挪到了义勇的羽织上,盖住了黄绿色的龟甲纹,原本边界分明的花纹看起来都显得模糊不清了。
视线细致扫过地上每一处小小的阴影,他试图跟着小猫留下的踪迹,追上它的脚步。
循着浅浅的梅花脚印,义勇找到了钻进地里的蚂蚁,也看到了蜷成一团的西瓜虫,还有蠕动着几百只脚从石头上爬过的蜈蚣。
这片土地上所有有趣的生物轮番从他的视野之中经过,唯独不见凶神恶煞的小橘猫。
倒是不经意的一抬头,在背后小路旁的矮松树枝上见到了毛茸茸的一团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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