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张嘴,边琢磨怎么答,边忍不住探出一只手来散热。
谢执坐在床边看到,很快把她的手塞进被褥中。
触到她那还有些烫的手,他板着的神情便耐不住都散了。
再开口时,那话里说不清是气还是心疼:“你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么几年的心血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季令令,我以前知道你有能耐,倒不知你这么有能耐。”
他弯着腰,两人离得极尽,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一个季念盯着他掀了几下眼皮,默了默,还有点委屈:“总算不凶我了。”
不少人说谢执和季念像,其实这两人是真有些像的,比如谢执,便也不是个有脾气的人,他所有的情绪,全都是被一个人勾着的。
从那夜听到她绝不会回头的心意,到她就这么突然地倒在自己面前,再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到底放弃了什么,那些气恼根本就不是对着她的,是对他自己。
所以季念一软声,谢执紧绷的肩头忽地便松了下来。
他在她额角靠了下,低低地道:“我不该凶你的。”
又细又轻的,气息扑在季念的耳边,痒痒的。
她心也跟着痒,呢喃道:“其实我还留了一手。”
谢执抬起头。
季念闷在被褥里发汗,只偏偏头,“在我枕头底下,你摸摸。”
谢执探手,果真从她枕头下面摸出几张纸。
他摊开:“地契?”
言罢,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发觉这几张地契都是明顺城几处极好的宅子,价值不菲。
“这是我手里最好的几张地契,够我再开一个觉春楼的了,”
季念想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这些是我之前要送人的,那会儿没送出去,就单独抽出来压在枕头底下了。
昨夜回来拿觉春楼和其他几处地契,倒把这给忘了。”
她睡了三天,回来拿地契已经不是昨夜的事了,但谢执没去纠正,而是问道:“送人?”
季念盯着他,半晌,移开眼:“那会儿谢府被收走的时候,我找出来的。”
原想送谁的,哪里还用多说。
谢执看着手里的地契不知怎么发了会儿愣,半天也没说话。
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总觉得有点矫情,季念耳后跟着发热,扯开话题:“我饿了。”
谢执回过神,折起地契:“我熬了点粥。”
病着的人难得使了个性子:“可是我不想喝粥。”
谢执:“想吃什么?”
季念:“我想吃桂花糕。”
谢执把地契塞回她枕头底下:“我先把粥端来给你,然后我去买桂花糕。”
闻言,季念赶紧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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