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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崟堵在门口,不敢大声说话,直直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弹。
李岫站在哥哥高大身型带来的阴影里,没有插话,安静的看着母亲谩骂。
“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尽是会做些表面功夫,在你爹面前这个爱妹妹那个疼妹妹,心里巴不得你妹妹没出息!”
母亲骂得畅快,鼻孔和嘴巴里呼呼冒着粗气。
李崟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眼睛在妹妹身上瞟了几回,发现她校服袖子脏了,于是帮她拍掉了尘土,小声说了句:“上学去吧。”
然后就溜溜的进了屋。
李岫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诺诺的说了句:“妈,我走了。”
也伶伶的走了。
二零一三年3
雨彻底停了。
云层依旧很厚,灰的和白的迭在一起,汩汩的在山峦之间流动。
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出来了。
一束束刺眼的白光穿透云层打下来,转眼功夫又躲进去了,乍隐乍现的。
火车站没设置专门的停车场,只在西侧留了一块足球场大小的水泥坪。
三轮车、摩托车一般都挤在出站口抢客,私家车和大巴车就停在那块水泥坪上,不用收费。
车子从水泥坪开出来,驶进一条平坦的马路。
李岫坐在后排,高铭翰坐前面。
他把车窗摇下来,侧过身子观赏着街道两旁的景色,时不时就指一指窗外,说:“那个是什么树啊?”
“那个是卖什么的店啊?”
问题前也不加个称呼,没人知道他是在跟哪个说话,于是李岫和阿清就都没有作声。
不过李岫还是忍不住摇下车窗向外打量。
整整八年,她都没回来过。
雨后的岩山,还是那个气味,也还是那个色调,街巷和房子似乎都没有变过。
可是八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哪能什么都没变呢。
车子经过朝阳路的时候,她发现原来那个地标性建筑——“路红歌舞厅”
已经不复存在,门口换成了“悦然酒家”
的招牌,外墙也重新刷了漆。
车子又开了一阵,李岫发现岩山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从前她觉得很窄的巷子,变宽了。
很矮的屋脊,变高了。
几乎看不见那种平房里半居家半开店的小卖部,现如今都变成了一个个开在一楼门面里的“便利超市”
,门四敞大开的,顾客可以钻进一排排货架里自行寻找所需商品,不必站在墙根儿底下,对暗号似的等老板进屋去取。
李岫忽地觉得,岩山好像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小。
阿清话不多,只顾认真的开车。
高铭翰不似平日里在公司那般严肃模样,探着头专注观赏沿路的风景,看到自己不懂的,还是会问上一两句。
这回他变聪明了,每个问题前头都加上了称呼,专门指定谁来回答,这样就不会冷场了。
“阿清啊,那是什么地方?”
高铭翰指着窗外的一个古建筑。
“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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