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介文官,竟也深藏不露,我暗自惊讶。
迎着贺兰芮之询问意蕴的目光,虽然周围皆是火海,他幽幽黑眸里全无半分恐惧神采,只有镇定自若。
不知道,是他强作镇定以安抚人心,还是对我所宣称的‘破解方案’深信不疑。
在他静谧如水的注视下,我心中的恐惧也消褪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是沉着、是勇气。
一字一顿,我庄重说出口,“大人,请带招娣去廷尉司库房。”
“贺兰芮之,既然你们诚心想变成焦炭,本将便成全你们!”
弥漫在空气里的烟雾,越来越浓厚,而长时间的等待,也让宇文庆脾性愈发焦躁。
倏然,他从身旁兵士手里夺过火把,“今夜,我送佛送上西天。”
宇文庆的意图,彷佛要二度引燃火弩流星箭火筒。
见此举动,狱官焦急的推挡贺兰芮之,继而大声吼叫道,“宇文庆,你要找的春申君,在西北四所,第五间囚房内。”
引燃火筒的动作,倏然迟缓。
“二少,有劳你。”
拜托性质的话语在耳畔响起的同时,我整个人,已然从杨延光身旁拉离,蓦然陷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贺兰芮之抱起我,暗哑了嗓音淡淡道,“颜姑娘,下官多有得罪。”
步疾如风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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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库房,其实就是处于西南方位、离火势区域较远的两层阁楼==|||
我诧异地发现,贺兰芮之抱着我一路疾奔,居然面不改色气不喘,神情依然不改最初。
似乎,他的体能耐力,并非普通文官所能相比。
只是,在赴往库房的路途,我左肩处的伤口,好像愈来愈裂开。
血水,顺着破裂处不断汨汨涌出,染红了我的衣衫,更沾染没入左肩肉里的弩箭箭柄。
刺眼殷红,甚至也弄污了他的紫色袍襟。
时隐时现的莫大疼痛,让我两处太阳穴涨痛不已,就连胸口,也甚觉憋闷。
我强打起精神问贺兰芮之,“大人,还有多远?”
“数步之遥。”
贺兰芮之沉声回复道。
并不曾低头看向我,然而他的语气里,竟也多了一抹淡淡的起伏,“颜姑娘,你现在感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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