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那你……习惯了么?”
“总要习惯。”
如同当初提前习惯他的存在,现在也要提前习惯他的离开。
沈佳城送走李承希,双手撑着桌子,似乎是深思熟虑后,又叫秘书进来:“把我明后天的安排取消。”
*
邱啸林敲响秦臻办公室的门时,后者正靠在书桌后面浅眠。
海鹰的侦查行动都是借着夜幕掩护,秦臻本人往返于第九区指挥部和前线二号基地之间。
他未曾参与任何行动,但总在凌晨盯着任务。
等天亮了,他手底下的士兵可以稍事歇息并恢复体力,可长官仍要继续写行动报告,参与高级军事会议。
就这样连轴转了近一个月,他的疲态也肉眼可见。
如此高压之下,难免有人犯错。
前天晚上刚刚有一个探测情报的准备工作出现了失误,通信中断两小时之久,整个行动小队生死未卜。
邱啸林从始至终陪伴在他左右,看他抽了一晚上的烟,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
手底下的人没睡一晚安稳觉,而队长被秦臻叫到行动指挥室,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还没阖眼,统战部办公室秘书来电,叫秦臻去开会,主席清晨六点半来电。
一通会议开下来,他已经是头痛欲裂。
也不仅仅是熬夜熬的。
办公室里面烟灰缸早已堆满,秦臻个人卧室里面的垃圾筐也是满的,全都是抑制剂的废弃针管。
他的易感期好像完全进入紊乱模式,只隔三周的时间就又一次到来。
一个月以前离开首都后,他就去医院拿了药,而战区医院会记录个人病历。
他还是高级将领,频繁出入医院不是积极的信号。
他只好差邱啸林又替他跑一趟。
强效抑制剂会影响精神状态与决断力,所以他只能打正常剂量的,全天候不间断地打。
效果极其微弱,甚至晚上可以睡觉的时候,也彻夜难眠。
以往每次易感期时,他总会去泳池游上两个小时的泳,或者冲个冷水澡,可第九区又哪有这样的条件。
他把一切不寻常都归咎于战争临近末尾的压力无处释放。
“进来。”
邱啸林都惊异于他嗓音沙哑,提醒他注意休息,这才低头把一小沓新的加密文件放在了桌角。
“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
“是。”
小伙子自然是没多想,立正敬礼,然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秦臻关上门,低头看印着“最高机密”
抬头的公文。
上面只有简单两句话,告知他沈佳城和随行团队明天下午来访,而之前的会议时间改到了晚上。
抬头是李承希办公室几个字。
此次是秘密来访,来去都有军方协调,不会有任何媒体人员随行。
下面几封来自第九区最高军事统帅张少阳,安排各方将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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