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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将竹篓接了过来,立在屋檐下,又从灶房里端出两碗煨在锅里的小米汤,递给二人,“喝点水,先歇息歇息。”
云胡的确是有些渴了,接过米汤“咕咚咕咚”
地猛灌了两口,抹了把嘴,见谢见君目光落在竹篓的粗布上,他怯怯地开口,正要解释,被满崽抢了先去,“阿兄,阿兄,云胡给我买了麦芽糖!
可甜呢,我还吃到了小山说的红豆包子……”
他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同谢见君说着今个儿的事儿,谢见君微微侧身,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还搭上两句腔来应和他。
云胡插不上话,想着先进屋收拾他们买回来的东西,路过小柴房时,瞧着堆放了许久的石磨冷不丁被翻了出来,许是谢见君打算要做些什么吧,他心里如是想着。
回来的路上,牛车走起来前倒后仰,颠簸得很,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豆腐被磕碎了一小块四方角,他将其打竹篓里拿出来,眼巴巴地看着磕掉的豆腐角,舔了舔干涩的唇,肚子适时“咕噜”
了一声。
他们早起走时,本想着稍稍逛逛,裁上一匹粗布就回来了,没成想一呆就是大半日,那红豆包子两文钱一个,他哪里舍得吃,只给满崽买了一个打打牙祭,现下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一口能吞下两个馍馍。
他悄没声地扭头往灶房门口张望一眼,瞟着谢见君正带着满崽在水缸前净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豆腐角塞进自己嘴里,“咕哝咕哝”
耷拉着脑袋,猛嚼起来。
谢见君哄着满崽回屋换身衣裳,掀开灶房门帘进来时,云胡这一口的豆腐还未嚼碎,两颊塞得满满的,像冬日里囤粮的小仓鼠。
偷吃东西还被当场抓了现行,云胡莽莽撞撞地掉过身来,害怕地捂住自己嘴巴,身子止不住地战栗,“我、我、我……”
,越是紧张,说话越发不利索,他似是大母鸡抱窝,“我我我”
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还因着着急忙慌往下咽嘴里的豆腐,呛了嗓子,弓着腰咳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不敢掉下来,仿若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不急不急……”
,谢见君轻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抚道。
他说话温吞吞的,声音清润,浸着一抹柔和的音调,那不是责怪,也不是叱骂。
云胡止了咳意,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哑声道,“磕、磕碎了一块、我、不是我、故意偷吃的、我、我饿了。”
,声音越来越小,末了,只听着跟蚊子哼哼似的,谢见君要凑近他身边,才能勉强听得清楚,
“不妨事,吃便吃了,这有何大不了的?我择了菌子,咱们炖豆腐吃,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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