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不动声色,落下一笔。
“这话怎么说?”
秦甜儿完全愣住了。
“据我所知,今年延平郡王已经有二十二岁了,却连吃饭、喝水、如厕都不会,是个痴呆儿。”
秦甜儿半天说不出话,心头却涌起狂喜:“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秦思微微一笑:“你何时听我开过玩笑?”
秦甜儿忍不住满面欢喜道:“大哥你真狡猾!
江小楼这个贱人,断想不到人家安王妃看中她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秦思只是微微一笑道:“鲤鱼跃龙门,一跃成翔龙;麻雀飞枝头,一飞变凤凰。
这是天大的好事!”
他这样说着,唇角浮现一丝隐秘的笑意,“来,瞧瞧我的画!”
秦甜儿伸头看了一眼,秦思笔下的竹子,高低错落,浓淡枯荣。
点染挥毫,无不精妙,画风更是清劲秀美,超尘脱俗,给人一种与众不同之感,立刻面上笑容更深:“果然妙极!”
谢家书房
谢康河听说江小楼被留在了安王府,立刻吩咐备轿。
谢连城却阻止道:“父亲,这件事情暂且不急。”
“什么不急!
你没看见吗,小楼被人掳走了!”
谢连城微微笑着,眼神清远,宛如无波的深潭:“小楼不是个愚蠢的人,她早已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她给父亲你的信,请好好看一看再做决定。”
谢康河闻言,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信,抖开来仔细一瞧,不由眉头大皱:“这是什么意思?”
谢连城嘴角挂着微笑的弧度,神情却比往常更加郑重:“安王妃只是请她去做客,并没有其他含义,请父亲不要为她担心。
安心的等待,她很快就会平安归来。”
谢连城的话并没能成功安抚谢康河,他依旧满脸焦虑:“哪有那么简单!
闵夫人的来意,你不是已经十分清楚了吗?她是替安王妃来说项的,要把小楼嫁给延平郡王!
那可是个傻子,你让我怎么对得起老朋友!”
谢连城眼底微起波澜:“父亲,请你相信她,也相信我。”
他的容貌极为俊美,表情乍看上去高雅而且温和,可眉梢眼角流动的却是坚定。
这个儿子,永远保持着最严谨的个性,谨守着自己的责任与界限,他说过的话都是有根据的,而且世事都会奇怪地按照他的预料发展。
看着他,谢康河眼底的焦虑逐渐转化为安定。
江小楼的心性非常特别,你越是阻止她,她越是要做,更何况这是她早已打定的计划,又有谁能够破坏?谢连城太了解她,以至于不能出手阻止。
“父亲,我一定会让小楼平安回来。”
谢康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叹一声:“我真是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
你说她聪明,她却经常做一些冒险的事,三番五次将自己放在火上煎烤!
你说她笨,她又从来没有失过手,有这样的女儿,江兄一定会愁白了头发!”
看到谢康河深陷苦恼的模样,谢连城微笑起来。
从书房里出来,怀安恭敬地递上一卷秘信,谢连城展开一看,面色微变。
怀安悄悄打量着他家公子,从他十岁的时候跟着他开始,最常见到的就是他脸上从容的微笑。
他永远都是这个模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像是戴着一个厚厚的面具。
怀安几乎没有看过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是这一刻他的平静与从容被打破,眼底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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