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什么也没有。
即使修炼出双腿,来到了地上,也不会有一处屋舍,和一个等他回家的人。
后来,很长的日子里,他都没有再见到舒景乾,心道毕竟是个孩子啊,什么玩具,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
虽说是自己撵他走的,可到头来,寂寞的还是自己。
鲛人在送走了一个个日落之后,在某一日的黄昏,突然听到了一声吆喝:“鲛——”
鲛人一跃出了水面,有些欣喜地看向了舒景乾的方向,只见他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跟了两个家仆打扮的男人,偷偷尾随着。
因为离得远,他们并没有发现鲛人,只是凭着周围的灌木和草丛做掩饰,不急不满地跟了上来。
鲛人身子一倾,又“嘭”
地跌回了水里,然后潜伏着,没有再上岸。
他不知道那两个家仆怎么回事,也许是受命偷偷保护他们的小少爷,也许是从舒景乾的嘴里套出了什么,想着过来探个究竟。
可不管怎样,舒景乾都给他招来了麻烦。
“鲛。”
水面上传来一声一声的呼喊。
鲛人只管沉住气,没有露面。
若是平时,他势必将那两个男人的脖子拧断,然后食其肉,饮其血。
可眼下那个小胖子也在场,鲛人生怕吓着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后来几次,舒景乾前来,那两个男人照旧一路跟着,显得很是执着。
若只是保护小少爷,没必要如此鬼祟,看样子,倒真是从舒景乾那里听到了什么。
鲛人倒不怀疑舒景乾出卖了自己。
只是他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没心机没城府,保不准被哪一个有心人,稍微套弄两句,就说漏嘴了。
这之后的僵持持续了很久。
只要那两个家仆远远的跟着,鲛人便不会露面。
直到有一天,春风料峭,烟雨朦胧,那两个家仆的耐性被耗尽了,放了舒景乾独自前来。
而鲛人,大约也是厌倦了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决意躲在水里,不再和舒景乾见面。
任凭那小胖子站在岸边,哭哭啼啼的喊着:“臭鱼精,你出来,你快出来——”
鲛人躲在水里,感到一阵心烦意躁。
而那哭声丝毫没有减弱,反倒是愈演愈烈,扯着破锣嗓子一阵叫唤:“你都不理我了,臭鱼精,死鲛人,修炼修到一半,尾巴还在的大头鱼!
呜,你快出来。”
他越骂越起劲,就差没编成歌唱起来了,“鲤鱼精,大尾巴怪,臭咸鱼,烤鱼片。”
鲛人脸上青筋毕露,终于按捺不住,正要扑上来吓他一下,可谁料,那小胖子哭够了,猛地擤了一下鼻子,将两道大鼻涕甩在了他的俩上。
鲛人:……
鲛人:……
鲛人:……
怒火蹭地烧了起来,鲛人一张嘴,直接咬上了舒景乾圆滚滚的小肚子。
果然软绵绵的,肉质特别嫩。
鲛人原本只想着稍微略施小逞,震他一震,可没想到舒景乾的皮肤娇嫩的和水似的,一口咬下去,直接皮开肉绽。
于是,只见那小胖墩扁了扁嘴,猛地嚎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响亮。
而一贯面色阴冷的鲛人当场就慌了神,摸他的脑袋也不是,摸他的肚子也不是,手忙脚乱的哄劝着:“喂,别哭了,喂喂喂,我不是存心的,要不然你咬回来,鲛人血可是很值钱的,我求你别哭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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