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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辰,我在问你话呢!”
安诺又一次低吼,这次,他伸出手狠狠地抓住白以辰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自己的怒火。
白以辰被动地看着安诺的眼睛,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眨眨眼,轻轻问:
“安大哥,你干嘛生气?”
安诺愣了一瞬,甩开手:“我能不生气么?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咱们好歹也同事兄弟一场,我看着当然生气!”
虽然退烧了,白以辰仍然觉得昏昏沉沉,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心里盘旋了一周的话就这么滑了出来:“安大哥,咱们是同事一场,还是兄弟一场?”
“这有区别么?你,我,郑锐,林子和肖易,还有其他人,咱们不都是兄弟么?”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白以辰小声地念道,“我从来没有兄弟。”
安诺对这话题头疼死了简直,他再一次厉声问:
“白以辰,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白以辰深深吸口气,迅速平静下来,一周前就摆在眼前的事实再一次得到确认,奇怪的是他并不那么难受了……肉体,果然可以战胜精神!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淋了雨。”
“胡扯!
你下班那会儿雨根本就还没开始下!”
安诺简直怒不可遏了,这孩子说瞎话都不用过脑子么!
“不是,我……我昨天加了个班,回来得晚。”
白以辰一时语塞,磕磕巴巴地答道。
“加班?昨天加班?你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对吧?”
安诺听到加班这两个字,立刻就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单薄瘦弱的小身板给人卸货,一卸就是二十几箱饮料!
加班,你一个十八岁小孩子,加个屁班!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要命了?
“呃……偶……偶尔”
白以辰磕巴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安诺为什么生气,但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白以辰,我警告你,你要真想死就死远点儿,别他妈在我跟前装可怜碍眼!
下次你再这么干死在那里我都不会管!”
安诺盛怒之下,脱口而出。
白以辰是谁?
一个人孤苦伶仃历经磨难地活到现在,什么气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但凡性子软一点儿的早就崩溃了。
他能扛到今天,完全是倔强的性格和顽强的毅力在支持。
目前病得半死不活,那点儿顽强劲儿也被烧得不剩什么了,可倔强的本性是熔在骨血里的,时刻会顺着血流澎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