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您是不是炒房?”
“炒鬼哟!
这种行情,再炒破産啰!”
蒋森挠头。
“我亲眼看到拆迁开发滴,哎,以前——算了不说了!”
莫安生眨眨眼,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问。
“哦,您这套没电梯,楼龄长,客厅小,又是顶层,五十几个平方吧——”
她忖度了下。
“单价八千左右,那大概是……”
四十万,简直不是钱。
蒋森面子上挂不住,掉头过来一双眼黑亮亮的。
“你们大学生,朝九晚五,闷在办公室里头有啥子意思?不如多出来见见世面,跑跑社会,跟到我?哎,你不敢算了,反正这个事儿,你们要怀疑,我也没得办法,你们就去查,查到啥子,我认,好吧?”
看她没听懂,把玻璃杯重重一顿,“送客啦!
晓得吧?”
莫安生嗖地弹起来窜出门。
“蒋先生,那我,我先回去了。”
莫安生一口气跑下六层,到底才发现雨势又密又急,白茫茫看不清人,巴掌大的楼起在坡上,没庭没院,出去就是大马路,铁门外积水淹到脚面,外卖小哥在水里推电瓶车。
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窗口小卖部支了遮阳伞,摆了两把竹椅。
莫安生跨过去。
“老板,来瓶唯怡。”
她咬着吸管坐在伞下,摸出手机,犹犹豫豫半天才拨出去。
脚底汪着浅浅的水渍,映出西裤小白鞋,也映出单元门,黑色金属边框住赤金色卷曲的叶片,盈盈晃动,像夕阳打在蕨叶上。
她声音放大了些,听起来很不自信。
“林总,我没把握,要不,您换别人来……”
她羞愧地低下头,明显是被训斥了。
“这样行吗?嗯……是,懂了。”
周五晚高峰,汽车摁着喇叭一辆接一辆,呲着水疾驰而过,溅得莫安生频频遮脸,老板走出来把竹板桌往太阳伞底下挪。
“姑娘,你往里头坐点儿。”
莫安生很沮丧,弓着背挖着头,一瓶豆奶很快喝干。
直到她上了公交车,蒋森才闪身出来,凝视雨幕拨电话,语气温柔。
“老婆放心,没事的。”
他蹙眉下了决心,“那还是下周,找个大雨天,快的话钱五天到账。”
拆伙
下周三,城市对角线的另外一头,断头路临街铺面,三间卷帘门打开,一排汽车掀开引擎盖,靓蓝色尼桑被举升机推到离地四十公分的高度。
蒋森提张户外椅坐在车前,左手果盘右手茶,跟小严閑聊。
“今晚国安打成都,叫上金荣吃小龙虾?”
小严从车底下探出个头,额上油污污的,“荣哥恐怕不得行。”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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