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早在他偷入灵庙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他。
司马燕玲出身官宦之家,每月都会来庙中参拜。
我站在堂内,不只一次对这个参拜时总显得心不在焉的少年深深注目。
司马燕玲从来没有见过我。
他虽然对内堂十分好奇,但那里是禁止外人涉足的地方。
庙的庭外有一堵高高的墙,我每次站在墙边,便可以清晰地听在到从外面传过来少年们高声玩乐的声音。
这里面住着鬼。
一个少年大声说。
马上招来同伴们的嘲笑。
灵庙是供奉仙人的地方,怎麽可能有鬼。
另一个说,而说话的人正是年少的司马燕玲。
被反驳的人听起来有点不服:真的,庙里的人说每到黄昏就会看见,那鬼最喜欢留连在灵庙后庭的转廊上,面色苍白,诡豔丰常!
我吓了一跳,每天的落日时分,我都会在少年所说的地方打扫庭园,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所说的鬼怪啊。
司马燕玲听得哈哈大笑,他说:这位仁兄定是撞坏了脑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鬼会在黄昏出现的。
鬼都是极阴极柔的灵体,不到午夜无法现形。
哼,被说的人也十分不高兴:照你这样说就是我在捏造事实了?既然司马少爷有所怀疑,我也很想知道这道听途说的消息是否真确,不如就由司马少爷来代为查证吧!
少年们一哄而上,定下赌约。
我站在墙边,听见他们热心地讨论突袭灵庙的计划,不知天高地厚。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师傅,他们行动的那一个黄昏,我就躲在树后偷偷张望。
少年们在灵庙内肆意嬉戏,根本没有人记得这次偷进灵庙的真正目的,直到有人前来,少年们才又惊恐地离开。
“清持,你刚才和何人说话?”
师傅问。
我摇头。
“奇怪,”
师傅有点疑惑:“明明听见很吵,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
我回答,清持只有一个人。
一直都是。
只有我而矣。
我说。
那次的赌约,司马燕玲大获全胜。
此后没有人再提起此事,那些少年们也没有再出现在围墙之外。
日子变得冷清起来。
每日的黄昏,我依然站在回廊的转折处,擡起头来仰望那高高的围墙。
我不明白,为什麽他们总是那麽容易便超越过去呢?明明是那麽高的障碍。
我看着天空一片紫霞,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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