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那墨做的书卷,一阵水雾从垂花门内吹出,像一双巨手拖着斐守岁进入水潭深处。
斐守岁不着急了,他悠悠地踏入通往梦境的垂花门,心内问:具体何为。
生灵犹豫许久,慢慢叹出,那声音回荡在斐守岁的脑海里,像古老又沉闷的钟声,不容任何人质疑。
生灵说:知道的不多,但愿小兄弟平安归来。
斐守岁闭目笑了声:原是前辈,晚辈多有得罪了。
生灵不再说话,斐守岁摇身一变成了他不所知的陌生男子。
幻境里。
大雨倾盆,雨声沿风铎而下,响在斐守岁的耳边。
斐守岁只能借助一双眼睛观察四周,书卷与茶盏,老妖怪熟悉此处,乃是唐年上吊之地。
身子的主人既能坐在此地,怕不是唐年就是唐永。
正巧此时有人进了屋,视线随之而动。
斐守岁所看到的是一张莫名其妙熟知的脸,但他却从未认识此人。
来人穿粉色衣裳,附鹅黄腰带,发髻上坠银制步摇,走起路来轻盈大方。
“钗儿。”
附身之人说。
钗儿?
池钗花?
斐守岁心叹,他怎会见过池钗花。
眼见着池钗花端一盒糕点笑盈盈地走上来,她与身体的主人交谈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张脸,斐守岁已经记起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棺材铺的茅草屋,满屋的纸偶都长了池钗花这张脸。
纸偶虽不如人脸精细,但一些细节一些姿态,就在刚刚的举动中简直一模一样。
怪不得有些纸偶动作奇怪而有些活灵活现。
原来是照着做的。
斐守岁又想起黑牙对那些纸偶的宝贝程度。
院子里的三口木棺材,一车晾在那儿的纸偶。
跟着身子的主人,视线缓缓。
“糕点给唐年带些去!”
毋庸质疑,这身子是唐永的。
池钗花却犯了难,她蹙眉犹豫,抿一口茶道:“昨日给他和亓官家二姑娘说媒,他还朝我发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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