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歪歪脑袋,装作悲伤地叹一气:“我见着时,那个新娘子已经溺在水里了,不过推她下河的轿夫还在,我闲着没事,就附身了她,困着轿夫,不让他们走。”
“她……她是被轿夫推下去的?”
乌鸦点点头:“应当是,不过后来我觉着没趣,就让新娘子自己选了。
可那个新娘子却叫我放了那群轿夫,说什么作恶了也是人命一条,还叫我立地成佛,哼,哪里见过叫妖怪成佛的。”
“立地成佛……成佛……”
池钗花念着这四个字,想起她唯一一个挚友,亓官家二姑娘。
亓官家常年进出佛寺,是个极善良的人。
而亓官家的嘴里最喜念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的自欺之话。
女儿家想到往日旧友,竟是连路都走不动了,力气因卸下仇恨变得绵软,她扶着墙,一瘸一瘸地往屋外走。
“她在哪儿……”
“或是被地府黑白无常收走了,或是困在原地超脱不了。”
“怎……怎样才能让她超脱?”
池钗花走到屋门口,斐守岁就与她相隔不过两尺。
斐守岁已知结局,他看着女儿满是血污的脸仰头望月。
没有乌云的夜晚,月光落了一地,四周静悄悄。
秋的到来连虫鸣都不舍得给,落寞的好似许久未有人的老宅子。
“她本不该这样走的……”
一行泪水滑落,池钗花呆呆地叹。
“听你说来,那个新娘子是你旧识?”
“嗯。”
何止认识。
乌鸦荡着脚,笑嘻嘻道:“那我可不晓得了,她的何去何从与我无关呐。”
斐守岁笑了下。
妖怪就是这样,与他们无关的事,做这么多解释也没有好处,自然不会去管。
老妖怪想着,脑海里出现那个可怜兮兮的陆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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