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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渊被夜州白说中了心事,垂下眼眸,一滴泪却混入脸庞上的雨水,一同滑落。
在佛堂时,他有一瞬间,竟然无法反驳无念大师。
是,萧氏一族只有他,当年在寂道书院,躲过了这场宿命的绝杀。
他没死,可是他的灵魂却被困在那场宿命的血案里,再也无法见生机。
只有杀戮。
无尽的杀戮,杀了那残酷的暴君、奸邪的侯爷,灭了这是非不分的、摇摇欲坠的国度,才是他被困住的灵魂的出口。
萧山渊收紧了拳头,无边的凉意将他覆灭。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
夜州白道:“我想起阿山的话,他说的对,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苦痛,也没有劝别人放下仇恨的立场。
但我会陪着你。
就像在寂道书院那两年,我们也是一起走过来的一样。
错的人不是你。
这一点你要清楚。
你可以惩罚那些犯下恶行的人,但决不能用过去困住你自己。”
夜州白将伞递进萧山渊的手里,“至少,你别让自己淋湿。”
萧山渊已分不清淋湿自己的脸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手颤了颤,试图握着夜州白递过来的伞。
可是他还是没有握住。
他又有些残存的妄想,想夜州白能在自己的面前久一些。
再也没有谁能让他感觉到,这人世间还没有那么无望。
夜州白看着萧山渊惶然失落的模样,终于还是自己撑住了伞,却凑上前一步,用空出的一只手拥住萧山渊的脊背,紧紧抱住他。
凄风冷雨,席卷了无人的城。
萧山渊一顿,低头抵在了夜州白的肩颈上,试图埋进他的身体。
他缓缓抬起手,试图搂紧夜州白。
但那只手终于只是停下,又落下。
大雨还是浇着长街。
伞撑在夜州白和萧山渊的身上,好像永远都不会动摇。
合王府上,佛堂在风雨里显得光辉更盛。
无念大师擦去脸上泪痕,看着立在古佛前脸色阴郁的影鬼。
影鬼听闻了过去的事,仇恨未销,心中却更多了千疮百孔。
他为自己的父亲背叛了宗族而失望,也为自己的父亲舍弃了自己而难过。
无念大师却释然了许多,至少……萧影还活着。
他道:“影儿,当年的事是我的错,你恨我,我无话可说。
只要你活着就好。”
影鬼淡淡:“可是当年你没想我活。”
无念大师道:“影儿,我对不起你。
当年我知道事情或有危机,能想到的只有速到边关寻城儿,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东决侯便对王府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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