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鬼虫不知在忌惮什么,在一旁嗡嗡乱飞,却不敢靠近。
背上的红发少女竟成了她的护身符。
进了车厢,南裳依旧不肯罢休,她决定做一次彻底的试探!
车厢里,她向余月发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余月口是心非地说没有。
南裳轻叹:“真可惜。”
她下定决心,准备动手。
杀意还未来得及弥漫,狂风忽作,摧毁了车厢,也吹散了她的杀气。
封花的剑贯穿陆琦的身躯。
像秋霜钉住枫叶。
她以为陆绮必死无疑,却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陆绮的实力。
南裳一下子清醒了。
她的实力与邪罗汉相比,如云泥之别,他们都没能逃脱陆绮的阴谋,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例外?
这一定是陆绮的考验!
她发誓要将它完美达成。
幸存者不止余月,还有戚霞。
戚霞看上去没什么心机,爱恨都写在脸上,但又如何呢?任何活着的人,都是她的竞争者。
如她所料,第二天,戚霞在尝药时死去。
她哭得痛彻心扉。
该怎么杀死余月呢?
南裳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但她发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余月比她想象中更加着急,她甚至急到要去刺杀陆绮。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封花在溪水中和她说的,想捡白石头哗众取宠的,或许正是余月。
她是珍贵无比的太巫身,陆绮不死,她就必死无疑!
荆雪见余月久久不回来,带着她走向车厢,挑帘而入时,杀意一闪而过,荆雪在她面前直挺挺倒下。
她见到了口衔刀刃,半跪在地的封花。
封花要朝她斩来时,她心生惧意。
她见过封花出刀,也很清楚,这位黑袍剑首纵使筋骨破碎,她也绝接不住这垂死的一斩。
她没有冒险,转身逃入雪中,但她并未跑远,而是躲在暗处,一直盯着辇舆,不久之后,南裳期待的变故发生了。
——她明明一直盯着辇车,可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原本卡在车帘处的荆雪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南裳不敢确定,那尸体到底是死而复生,还是被余月和封花拖走的,她心生犹疑,可她也明白,如果转身离开,那她将被永远淘汰。
既已走到了这里,无论如何,她都要做最后的一赌。
南裳回到了辇车的帘外,深吸口气,挑帘而入。
她看到遍地鲜血流淌成泊,看到了鲜血尽头嫣然而笑的仙子,那一刻,她兴奋得难以言说。
考验结束了,她想。
在这场邪罗汉都尸骨无存的炼狱里,她走到了最后。
她踩过黏稠成胶的血,从幕后来到台前,用刀刺穿余月的手,又对着端坐如仪的陆绮屈身下跪,她跪在渐渐凝稠的鲜血里,仪态极为工整,后臀压着足跟,额头触着地面,发梢尽染鲜血。
她止不住心中的渲沸,却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徒儿拜见师父。”
南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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