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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哭出声,就那样抽噎,不一会就哭的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固执的待在朱鹤怀里,断断续续的,用他的软软的声音撒娇:“我想,想学诗经,你教我诗经,好不好嘛?”
每当这个时候,朱鹤就觉得自己那颗冷硬的心都要化成一汪水,他拿出诗经,小小的苏悯就会自己擦掉眼泪,乖巧的坐好,等着朱鹤给他念诗,教他写字。
朱鹤念一句,小小的苏悯就跟着念一句,他还不是普通的年,还要摇头晃头,装的仿佛是几十岁的老夫子,可分明是个十岁稚童,于是便显得格外可爱。
等到朱鹤念完整首关雎,苏悯也跟着念完,然后就晕晕乎乎,倒头摔在朱鹤怀里——晃了太多次小脑袋,整个鬼都给晃晕了。
等他清醒过来,还要朱鹤教他写字,也不写其他的,就写栖鹤两个字。
等字写满了整张宣纸,他就乖巧的两只小手搭在腿上,坐的笔直端正,圆圆的脑袋向后仰,眼里流露出一种期盼。
朱鹤如他所愿,大力夸赞,夸他小小年纪就饱读诗书,夸他念诗念的抑扬顿挫,夸他写字写的铁画银钩。
然后小苏悯就会开心又害羞的,将那张宣纸递给朱鹤,示意送给他。
等苏悯更小一点的时候,他又不要写字念书了,整日缠着朱鹤抱他。
他那小小一团,才到朱鹤膝盖,整天兴致勃勃的要朱鹤跟他玩捉迷藏。
捉迷藏的时间也得朱鹤把控好,等到小苏悯藏起来了,他就开始内心算着时间,最好是一盏茶的时间,短了小苏悯会闹脾气,觉得自己藏的不够好,长了他又会委屈,觉得朱鹤不喜欢他,不想找他。
尽管朱鹤很喜欢小苏悯闹脾气时候圆鼓鼓的脸颊,和他委屈时眨巴的眼睛。
但,他最爱的还是他找到苏悯时,苏悯露出大大的微笑,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用力的亲他的脸侧。
等到何栖带着帛画,一剑劈开那道千斤石门时,苏悯已经小的仿佛是两三岁的孩童了。
那是一个深夜,朱鹤刚抱起睡醒的小苏悯,就听到了洞府外传来的厉鬼哀嚎,和那一声闷响。
怀里的苏悯被吓得一惊,两只短短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
他穿着的是一件紫袍,同画上一样,没有穿鞋,两只胖乎乎嫩生生的小脚露在外头,坐在朱鹤手臂上,头发简单梳了一个发髻,束着一个精致的小玉冠。
洞府很大,何栖闯进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朱鹤抱着小小的苏悯在房内走来走去,给他展示从人间买来的各式小玩具,有小木剑,小风筝,还有拨浪鼓。
何栖提着剑,走到洞府最深处。
他穿的藏蓝色道袍已被血液浸染成黑色,一块一块的斑污显眼至极,桃木剑上大缺口连着小缺口,上头刻着的阵法光芒已然黯淡,头发散乱,一身狼狈。
他在门前停下,感觉到里面苏悯的气息,才停下脚步,冷静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新的道袍换上,从旁边石笋处接来清水擦净脸庞和双手。
然后,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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