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恶煞摊开手,那张脸面相险恶,眉毛沉沉地压在一双狭长的眼睛上,盯着人时森冷如饿蛇,眉心与眼角的褶皱里叠着不怀好意,偏偏嘴角的笑里带着虚伪的和善。
他们一言不发,也不放句狠话,沉默地围堵在店门前。
楼安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们,难得硬气一次:“我答应了你们本月还清,就一定本月还清,你们还追来干什么!”
面前的人比他要高出半个头,北方三月的天气却只穿个跨栏背心,鼓起的肌肉将背心带子撑得紧绷。
他逼近半步,手里的钢管敲了敲地面,混不吝笑笑:“债主催债,天经地义。”
楼远不理他们的对峙,已经回去店里把易碎品全部搬到小仓库内,又拖了把椅子堵在小仓库门口。
“你们今天要是动手,我就……”
“你就怎么样?”
那肌肉男忽地低下头,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那发了狠的话,“小子,在外面发了啊?”
楼安一退不退地堵在门口,腿都在发颤也不让他们进门,他举起自己的手机:“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
“啪!”
手机被一掌拍飞出去,落在地上,屏幕摔了个四分五裂。
肌肉男压根不与他理论,只是挂着似笑非笑的阴狠表情,重重上前一步,把楼安挤得退回店里。
他根本不敢报警,这群混混压根不怕这一出,反倒会像个难缠的狗皮膏药,彻底扒在他们身上。
楼远就在随大上学,自己报了警,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楼远。
楼安正心里急得要命,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种应对策略,可惜他此时色厉内荏,真发狠根本比不过这群人。
他急得冒出汗,却在此时听到楼远说:“报啊。”
“不行!”
楼安下意识呵道,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漏了怯,又惶恐地转头看了看楼远。
楼远就站在店里,直勾勾地盯着肌肉男。
肌肉男夸张地叫了一声,一步步走进店里,看着楼远的脸:“你的好哥哥倒是不顾你们兄弟情谊,跑到店里拉你下水啊。”
楼远嗤笑道:“狗屁兄弟。”
“今天我们只冲着他来,跟你没关系,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无关人员,我们不动。”
“无关人员?”
楼远挑起眉毛,脸色阴得吓人,“你们上次给我那一闷棍,这就算了?”
肌肉男摊开手:“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们把你害成这样。”
楼远抱着胳膊,只觉气血翻涌,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起过正面冲突了,久违的怒火与兴奋交织让他躁动。
“要么给钱,要么挨揍,”
肌肉男举着那根钢管,沉甸甸的管子在他手里轻如一片羽毛,沉沉地拍在楼安的肩膀上,眼睛却是看着楼远,“我劝你别插手,也别管他的事,毕竟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他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翻起一层纯粹的恶劣:“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活,也该在乎一下你朋友,你那位朋友当时可敲破了我哥们儿的头,听说那是个富家小子?”
这句话犹如一盆烧得冒泡的滚烫开水,兜头浇在楼远身上,一瞬间血液冲上头顶,他怒极反笑,脖颈青筋贲张,想都没想就抄起一把椅子,猛地砸向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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