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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今夜,程季康不想打破她的幻想。
或者,连自己也天真得被她说服了。
他说:“好。
我去冲个凉,等下酒店lobby见。”
半小时后,程季康来到大堂吧时,何澄却不见人影。
他点杯金汤力,听到另一头人声鼎沸,原来是某乐坛天后跟她的小男友手牵手,从酒店出来。
两人被保安护卫着,外面是一众记者媒体。
他细看时,察觉何澄也在媒体里,正从挡在她跟前的高头大马男人肩膀上方,狂按相机快门。
天后情侣走得快,媒体也跟着出去,何澄却在酒店大堂那儿转身,笑嘻嘻地朝大堂吧这边走来。
程季康说:“看来收获颇丰。”
“这次真的发达了!
老板一定夸我厉害!
出一趟差,做两单新闻!”
她兴奋地坐下来,开始翻看酒水单。
程季康留意到她直接跳过前面贵价酒水,只看便宜的非酒精饮品。
他说:“我请。”
“喂!
不要给我老板省钱啊。
如果不是回去还要写稿,我一定饮些贵的!”
她要一杯卡布奇诺。
他想起还没知道她媒体跟姓名,而她正掏出小录音机跟本子,上面印有《得周刊》的LOGO。
的确是本正经刊物,虽然为了好卖,也不时抢些博眼球新闻。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惊呼:“不好意思,我忘记自我介绍了。”
这个活泼的女孩,此时突然换上正经模样,郑重介绍自己供职媒体和名字。
“何澄。
我叫何澄。”
此时此刻,何澄打开小录音机,抬头凝视眼前人。
她将自己藏在记者这一职业身份后,认真道,“程生你好。
很高兴你今次接受《得周刊》的访问。
我知道通过狗仔队多年渲染,外间对你印象是纨绔公子。
但据我在澳门所见,你绝非如此。
到底外界对你有什么误解,你又有什么话想跟周刊读者讲呢?”
虽然稚嫩,但足够专业。
程季康注视桌上那支小录音机。
黑色长方形一块物件,有点丑,唯有一点不断闪动的红光,照进他眼里。
程季康从小注重物质享受,衣食无忧,他曾跟某任女友自嘲说,自己是个没有灵魂的人。
香港大把他这样的务实利己主义者,九七前为自己留好后路,打点家庭,举家移民。
九七过去了,马照跑,舞照跳,钱照赚,又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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