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打出生,就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你只有作为刘氏子孙的傲慢,而缺乏一颗作为人的心。
不懂得百姓的欢喜伤悲,所爱所憎,如何治国?不通七情,不知仁义,如何为人主?”
他到底在说什么?做人主,不是只要懂得一些孔孟黄老,以及操控人的权谋之术便够了吗,了解老百姓做什么,难道要我去讨好他们?
这人发什么疯,不知所谓!
我晃了晃脑袋,摇落脸上的汗,跪立起来,横握佩剑削向他的腿,他用膝盖撞的我整只手腕一麻,剑哐当落地。
“太子殿下可以认为百姓是蝼蚁。
但你之所以高高在上,是百姓用信任和爱戴为你搭就了一座高台。
他们既能搭就高台,便能拆了它。
当有一日这高台崩溃坍塌,你会连蝼蚁都不如。
就像你那次在雪地被追杀一样。”
初见时他称我为广川王殿下,第二次称我为太子殿下,同样的语气,我早该想到的。
“你是救过我们的那个梁国大臣魏蒙?”
上次我在他怀里奄奄一息,忘了注意他的相貌。
他是景帝都推崇的人,在马车中的教导也让我收获良多。
既然对象是他,那么今日之事大概确实是他对,我错。
我咬牙咽下这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殿下需要懂得畏惧和痛苦。
人主要有所畏惧,才能一举一动,如履薄冰,不行差踏错。
要经受过痛苦,才能体恤百姓。”
“教?”
我冷笑,“你凭什么,别以为你救过我一次,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我使劲把手往回抽,“李当户,你死了吗?没死就给我滚过来!”
“太子殿下,”
李当户远远地站着,指了指魏蒙的佩剑和绶印,踌躇的说,“他是皇上新任的太子太傅。”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景帝确实告诉过我,再让我玩几天,等他请的太傅到了,就彻底收心学习。
就是他?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魏蒙没有表情变化的脸。
身后传来连续的马蹄声。
郭舍人带韩说和张欧一众从山麓疾驰而下。
“放开太子殿下!”
张欧等人骑马团团围住我们。
“殿下,你有没有事!”
韩说急急下马,将我小心扶起来,擦拭尘土。
他看见我发紫的右手和脸颊的血痕,警惕的与魏蒙对峙。
李当户跺脚道:“韩说,你别跟郭舍人掺和,魏太傅教导太子不是你该管的。”
“太子殿下,下次见面之前,请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