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千殊厌恶地垂眼,但还是迫不得已地走完程序。
“我们是……是赢不了西方的……”
吴千殊咋舌,随手从散落一地的刑具中捞了一把铁锥,从他的口腔毫不拖泥带水贯穿……
安寿堂的门外是一条极窄的小路,小路旁一大片荒地,上边是各种枯朽的野树枝,枝丫下是枯黄丛生的野草,好像一个火星加一阵风就只剩灰烬。
而屋后是一座荒山,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坟头,一阵风卷过,掀起遍地的纸钱。
代虑揣着手走到一个新立的坟头前,缓缓地跪坐下去,像一尊雕像一般木然坐了许久,突然握拳轻轻地锤在光滑的无名墓碑之上,就像故友间的无可奈何。
“你不会又要哭吧。”
观望许久的吴千殊忍不住出声调侃。
代虑一手撑着墓碑,应声抬眼,那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的嗜血眼神,即使是吴千殊也不得不承认他被瘆到了……
这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祭奠旧友,反而像是拜会仇人的幽怨。
“你要干什么。”
代虑完全不知道吴千殊异样的原因,他也不想深究,只是看到吴千殊一手拎一把铁锹,一手拎一个血糊糊,忍不住问。
“如你所见,例行公事。”
说着,动手挖坑。
但是那血糊糊的一坨连个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你作为妖,杀了凡人,是违反条例的。”
代虑下意识道。
“这是个汉奸,清世司有紧急处理权。”
吴千殊耸肩,不以为然,“更何况清世司的立世法则就是万不得已可以不择手段。”
闻言,代虑忍不住翻翻白眼,低声嘲讽了句:“这哪里是清世司,根本就是杀手组织啊。”
“不可否认。
不过,虽然听说这个法则还是储约上神留下来的,但我不敢苟同。”
吴千殊听到了但也不反驳,一个坑的雏形眼看就成了,翻身跳下坑,到坑底去挖,随口问道:“说起来,你也是天神,那你的具体职责是干什么的。”
起身站在坑边的代虑望着坑里卖力铲土的吴千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种被窥探隐私的局促。
而没有听到代虑回答的吴千殊忍不住抬头,但就是这平平无奇的疑问惊得代虑后退一步,好像吴千殊不只在挖坑,还会在下一秒给自己“挖坑”
。
“啊,我啊……”
代虑抿抿嘴,将双手揣进裤兜里,极力遮掩自己的无措,“我是君奉文书座下,司墨使。”
“司墨使……”
吴千殊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拄着铁锹回忆这个职位在天界中的处境,“啊,你是上仙啊……那确实,仙阶文官面对战乱肯定会有恐惧。”
不知道代虑在那一瞬想了什么,上一秒还小心翼翼,下一秒竟然抬脚随意踢了块石子,好像很不满,因为石子正中吴千殊脑袋,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吴千殊被砸得痛呼一声,作势就要拿铁锹拍回来。
“你你你……”
代虑下意识后退,抬手挡在身前,没头没尾地埋怨,将罪恶转移到对方身上,“你怎么能看不起上仙,偌大个天界除了储约他们几个从上古而来的神族,剩下的有几个上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