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与她相亲相爱的邰郎不在身边,叛兵手持长矛短刀冲杀进来,当时的情景只有老梨树才看见吧?
当真是风卷落花万事休,万事休。
后面是平稳的步履声,她知道是裴元皓。
女子的形象依然在眼前飘荡,那么绝艳,仿佛一触摸就要碎了,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就会消逝无踪。
她知道自己是在替杨劼找寻,对于他,一枝一叶总关情。
心却痛到极处,她却不能掉泪,甚至要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裴元皓道:“看得出你喜欢这里,这很好。
过些日子,你就舒舒服服地住进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任何人不会打扰你,包括我在内。”
阿梨犹豫片刻,才问:“宣平三年的时候,你还小,对吗?”
“我虽然才七岁,已经很懂事了,父亲教会了我很多。”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那年他战死在南城门下,是被邰宸手下的箭射死的。”
“邰宸怎么死的?”
“南门攻陷时很混乱,他受烟火围困,烧得不成人样。
如果不是他手中的御赐宝剑,和那身金盔甲,谁都不敢断定他就是叱咤风云的邰宸。
我父亲和他曾同朝为官,虽不相往来,却互为敬重的。”
“到头来相互为敌,两败俱伤。
那个人踩着你父亲的鲜血坐上了王位。”
阿梨不自禁地回头看向裴元皓。
他的眼光端望前方,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在想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那一刻,阿梨明白了什么。
就这样在清寒的春天里,邰宸的夫人以一种永不甘心的姿态,离开了襁褓中的孩子,杨劼。
而在南城门的一头,裴元皓的父亲血洒城墙,也离开了尚是年少的儿子。
人生是多么的诡谲啊!
年少的裴元皓,已经有了种种热望和雄图,就在那年他被册封为晟阳王,同时却被施了魔毒。
对于裴家,对于邰家,对于他们的命运而言,究竟是一种嘲弄,还是一种无奈呢?
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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