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应声而去,很快,一群仆人便鱼贯而入,开始忙碌地撤下桌上的菜肴。
郑长忆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身影移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感慨,他轻声笑道:“有时候啊,我真的会忍不住想,父亲您的嘴里,到底能有几句真话呢?从前骗母亲,如今又来骗我,用的还都是成亲的法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这手段,还真是毫无长进啊。”
郑父闻言,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他故作镇定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骗过你了?”
郑长忆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待最后一名仆人也退出房间后,他才缓缓看向郑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太秦提亲之事,本就只是风传,连个正式的提亲帖都未曾见过,可在您嘴里,却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您这是想先给我来个措手不及,让我被迫答应,然后再去与太秦交涉,从中谋取些什么好处吧?父亲,您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啊。”
郑父被郑长忆一番话说得脸色煞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他只能无力地问道:“你,你回青州了?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郑长忆看着郑父那慌乱失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我本来也只是心存疑虑,想不到您这么不经诈,一下子就露了馅。”
他缓缓抬起眼眸,直视着郑父,那双眼睛里原本可能存在的温情与期待,此刻已被冷冽至极的笑意所取代,仿佛能瞬间冻结人心,让郑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寒毛直竖。
郑长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孩儿这些年,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心中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为何会有亲生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全无半点温情,只有无尽的利用与索取,甚至不惜出言刻薄,极尽挖苦之能事?我去读了些话本,甚至怀疑自己是您哪位仇家的孩子,才会遭受如此待遇。”
说到这里,郑长忆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的释然,也有对郑父的深深嘲讽:“不过,这几日我终于想通了。
原来,您之所以如此待我,是因为您嫉妒我。”
“嫉妒我能在京城这个繁华之地,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努力,一步步当上高官,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更得皇帝赏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您,却只能作为一个一辈子未曾考出功名的童生,默默无闻在青州靠儿子的钱做生意,还越做越赔,连那点小买卖都搞不明白。
您心里嫉妒得要发疯了吧。”
郑父被郑长忆那番直戳心窝子的话激得脸色铁青,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一起,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怒火都倾泻在郑长忆身上。
然而,就在他即将失控的那一刻,屏风后两个训练有素的暗卫如同鬼魅般冲出,迅速而有力地将他制住,并稳稳地扶回座位上。
“郑鹤!
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父亲!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郑父疯狂地挣扎着,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但无济于事,他只能被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怒目圆睁地瞪着郑长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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