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我擦着嘴巴说:“这粥还真不错。”
的时候,我直接从福仔张大的嘴巴里看见了他的一颗蛀牙,“要当心身体啊,年轻人!”
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走出去。
例行性地签字,盖章,跟来来往往面上焦躁不安的人打招呼,与形形色色为了这个那个来恳求我的人讨论然后施以适当的援手……许多金钱从我的手上流走,然后又有更多的金钱流进站在我身后福仔紧紧抱着的箱子里。
一切都让我非常满意!
然后,一个电话传了进来,“周少爷,周少爷!”
传话的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我的办公室,“他们,他们来电话,说……”
码头上出事了!
——不早点来,等得我快要累死,真是!
————
驱车到码头的路上也不是很太平,街上到处是关卡,防御工事把好好的上海的马路修得像一个个蜂巢,一派马上日本人就会打进来的样子,人人惊慌失控……
但我心情好,我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就是不见!
然而,有些人我却想见得要命!
比如说那个骄傲地站在码头上,冷冷地用下眼角俯视众生的人。
他换了一套军装,但是看起来却更加俊美绝伦,不,光用俊美形容他似乎有些不合适,可惜我嘴拙又没有什么文采,没法吟诵出华丽的长篇美文来形容他。
所以我只好连车没有停稳都不顾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鲍~~~~处长,来跟我吃午饭的吗?”
一时间乱哄哄的码头所有的人都有些呆滞,甚至包括了他。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一霎那我觉得他仿佛又变成了那天那个傻傻乖乖地被我牵着手逛街的小孩,但是下一刻,冷洌冰冻的眼神杀了过来。
“周大少的饭局怎么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吃得起的。”
眼神警告——你给我认真点!
我收到警告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逗他,“噢,原来~~~~~~鲍处是来请我吃饭的!”
他看着我,头微微一侧,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跑了出来,“周大少果然有先见之明,”
嘴角稍稍地勾着,“我正是来请周大少到我那里去坐坐的。”
哟活!
生气了,生气了!
我挑挑一侧眉毛,“生不入官门死不下地狱,鲍处若是请我吃饭呢,我随便降点尊迂点贵也就凑合了。
但若是要到你那里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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