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让我心有慰藉。
我便当他一直活着吧。
他?曾说过:‘我想当个自由自在的管家,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
余家的规矩太多,我装得很累。
’我也不知,他?如今算不算得偿所愿。”
语罢,他?看向管家,后者迷茫地看向他?,又看看周围盯着他探究的众人,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若他?执意“失忆”
,再如何逼迫,都是无解,若他?当真失忆,再如何问询,也不得法。
其实脸为何不同,是否刻意改头换面,只须唤一鬼医来认真摸骨揭皮,立刻能知道底细,但失去孩子的痛楚,看遍龌龊的麻木,伪装情?思的疲累,绝处逃生?的惊险,这样沉重难堪的过往,回忆起?来不过都是辛酸泪罢了。
不论他是自愿忘记,还?是假装忘记,亦或是余宏光认错了?人,都不必计较。
有时候得过且过,乐得糊涂,既是放过他?人,也是放过自己?。
思及此,众人都不再追问。
萧蔚吩咐管家去拿醒酒汤和新茶来,解一解闷,就此揭过这一程。
管家高?高?兴兴地去了?,余宏光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目送他?远去,待瞧不见人了?,才收回眸,饮尽手边一盏酒。
几人又推过一轮,醒酒汤呈上来,众人借着点?心用过,才算完毕,之后便呈上新鲜瓜果与陛下赏赐的新春香茶,逐一品尝,凑在一堆东聊西?谈,又各自分散成队说够小?话,直到傍晚。
“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走吧。”
余宏光站起?身,“再黑些就得留晚饭了?,今儿晌午用得多,我可不打算再撑着肚皮回去。
到家随意用点?面汤,咱们早些歇息。”
陈桉应声,挽着陈雄的胳膊一道走。
余娴把几人送到门口,陈雄骑上马,护在马车一旁,陈桉与余宏光先后进入马车,待要启程时,余宏光忽然又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三两步朝管家走去,毫不犹豫地跪下磕了?三个头,也不等管家回应,起?身抹了?眼角的泪,再度登上马车。
马车四平八稳地行驶,逐渐远去,消失于灰蓝的夜幕,余娴揽着萧蔚跨入院,春溪也拉着良阿嬷进门,管家两手互揣着袖子,倚着门,多望了?两眼马车远去的方向,垂眸摇头,微微一叹,不知是觉得他?们认错人可笑,还?是囫囵受了?三个头可笑,亦或是别的,总之想得久了?,时间也悄然流逝,直到四下皆被黑夜笼罩,他?于夜色中轻浅一笑,罢了?。
过完年月,二月初便都在邀约花朝节相伴踏青,祭拜花神。
这种日子,往年都是元贺郡主爱张罗的。
今年的邀约帖子迟迟没来,不少人都十分诧异。
余娴唯恐郡主是出了?什么?事,也有些担忧。
郡主是余娴的救命恩人,萧蔚便留心打听了?一番缘由,下值回家后,同她说起?。
“郡主的闺中好友,也就是祁国公?的夫人李氏病重,家仆口风紧,只几个与祁国府关系亲厚的人得到了?消息前去探病,郡主这几日就都住在祁国府作?陪,无心作?宴席之乐。”
“梁绍清的母亲?”
余娴想起?冰嬉宴上,待她与萧蔚十分和蔼的那位妇人,那时看上去她就病恹恹的,没想到熬了?一个冬天,病就重到了?府中要封锁消息的地步,“你是如何打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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