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擎露出奇怪的表情,这房间里哪里来的沙子?再看向手中空空如也的碗,他摇摇头,伸手就去拉白然的被子。
“干什么,我喝完了。”
被子蒙着头,白然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能就这么睡,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井擎说。
“我知道了,我躺一会就去。”
井擎点着头站起身,走到门边,想了想,又回过头,冲着那在裹在被子里的一团说:“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关上灯,又拉上门。
房间里黑暗下来,静谧无声。
洗好碗,又将屋子里的事情里外打理好,已经临近半夜,井擎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回到房间。
草草地冲了个澡,也懒得开灯,他掀开被子,躺上床。
忽然间,一只冰凉的胳膊迅速卷上了自己的腰。
井擎一个激灵,垂眼望去,瞳孔渐渐适应了黑暗,轻薄的被子里一个乌黑的脑袋探了出来,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分外明亮。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诧异半天,井擎几乎是生硬地开口。
“等你很久了。”
白然拉过井擎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上面,微微一笑,“我怕黑,所以不和井擎一起睡,我会做恶梦。”
井擎还想说什么,可白然仿佛等不及般,身子就像鱼儿一样,攀上井擎的肩膀,直接用力把他压在了床上。
井擎只得乖乖躺好。
隔着睡衣,白然淡淡的体温和微弱的心跳传了过来。
算了,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既然他要和自己睡,就随他了。
将白然清瘦的身体搂在胸口,井擎拉过被子,选了一个不会让身体太过僵硬的姿势。
白然嘴角带着笑意,伏在他臂弯里,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熟。
他脸上青色的痕迹依旧没有退去,黑暗里也很是明显。
井擎不自觉般伸出手,在白然脸上轻轻抚了抚。
“虽然不知道白然为什么会对你这么亲近,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在可能的情况下劝劝她。”
安娜的声音在耳边浅浅回响着。
“手术的话,需要越快越好,因为再拖下去,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脸颊上传来的痛感,白然眉头轻皱。
井擎缓缓放下手,白然柔软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绿茶的香气,闻着那气味,困意渐渐席卷而来。
那天之后,白然再没有出过门,就连早晨例行的锻炼,也在井擎的敦促下改成了散步,而且这个过程中,井擎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就怕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什么都要以白然的身体作为第一靠量,现在知道了他的头部不能遭受撞击,井擎真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好在,之前在江若凛身边时他也身兼过保镖的角色,所以并不怎么困难。
每天早晨,白然抱着旺财,他牵着来福,两人一猫一狗顺着门前的小路缓缓而上,买几个包子,然后又绕着不远处的大圆湖走一圈,顺便吃完早餐,才会慢慢地走回屋子。
井擎发现,这附近的居民似乎都和白然极为熟识,因为这小区在市郊,安静,且房价又不贵,他们散步时碰到的大多是厌倦了城市喧嚣,在这里养老的老人,老人们看见白然,都会和蔼地打招呼,再聊上两句,连带对着井擎也是和颜悦色。
两个人住的屋子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家务,像洗衣打扫之类的从来就不用井擎管,每天都定时会有钟点工上门来做清洁,他唯一需要照料的,就是三餐。
因为白然似乎很喜欢吃他做的饭,所以这个工作,也就是每天的主要工作了。
安娜依旧是每隔两三天就会造访一次,时间不长,就是和白然说说话,当然,井擎并不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主要是每次当安娜一来,白然总是会有十足的理由将他指使开,不过事实上他也并不对二人谈话的内容感兴趣,因为如果真正有什么机密性的东西,以安娜的个性,不可能如此随便就说出来。
隔墙有耳这个道理,谁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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