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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可不比天奎,你看,还没入冬,天奎就好像要飘鹅毛雪了,那北疆的高山,比天奎还要冷上一倍。
祁二公子之前都没出过京梁吧,一定不知道那塞外的白毛风有多吓人。”
傅徵说起话来像祁二郎的长辈,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亲和,跟头一回见他时那个讲疯言疯语的病秧子截然不同。
祁禛之接过了狐裘,翻身上马:“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傅徵却拱手,郑重道:“多谢。”
祁禛之一夹马肚,顺着将亮未亮的天洒在路边的晨曦,跑远了。
杭六出现在傅徵的身后。
祁敬明走后,他消失了不到三天。
杭六话少,他不在内宅,几乎没人注意。
“怎么样?有消息吗?”
傅徵看着祁禛之远去的背影,问道。
“没有,”
杭六回答,“当初消失在北翟的那批白银始终查不到去处,但北翟郡尉认为,那些据说是被‘东山派’贪污了的杂税压根就没有被顺利征缴。”
“北翟郡尉?”
傅徵思绪一动,“邹觅?”
“对。”
杭六点头,“当年在您麾下,他隶属孟少帅嫡系。”
傅徵按了按额角,转身往回走:“那批杂税是在北翟郡内消失的,却平白被栽赃在了伯献他们身上。
不论是‘东山派’还是祁家一系,都是长亭、淮南的世家大族,他们是不可能把手伸这么长,一口把北边的白银吞下去的。
但是江南一带的官僚们与吴司徒一衣带水,想下手肯定不容易,只能来北边……”
傅徵忽然站定,吐出了一句话:“他向我保证过,绝不会因为那事故意治罪祁家。
所以谢青极只是就坡下驴,他要了伯献的命,一定有别的图谋。”
“谢青极”
三个字让杭六眼皮一跳,他噤了声,心道,在大兴,谁敢说那位是驴?
一路听完傅徵的自言自语,杭六忽然想起当年在京梁听那帮王公贵族们背后嚼舌根嚼烂的闲话。
那些个生在皇城根长在皇城根的人总说,傅召元一介武夫,出身乡野,无根无基,只会打仗,大字不识,对朝堂上的事一窍不通,就连奏疏都得别人代写,他又怎懂这权术政治之事?
可是,一个对朝堂事一窍不通的武夫,曾一手把那生在长康道、长在叱连城的为质皇子送上帝位,他是真的一窍不通吗?
讲出这话的人,也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
“将军,这些事,您会告诉祁二公子吗?”
杭六突然主动问了一句。
傅徵目光轻轻一闪,旋即回答:“告诉他做什么,等过了年,我想办法把他送到孟伯宇那去,眼下来看,还是四象营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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