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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晖,就像这迟早会消失的夏暑一样,离她越来越远了。
细细算来,杜悦已经有整整九天没有看见他了。
他在干什么?大概是跟新女友相处得不亦乐乎了吧?
不,她不能算新女友。
杜悦在心里纠正自己,新旧是相对的,如果称对方是“新”
的话,那么自己无疑就是那个“旧”
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而且,她不禁自嘲,她对许晖来说,真的能算“女友”
吗?
她在徐徐的微风中浮想联翩,很快又觉得自己的很多想法既酸且涩,很没意思。
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何须再徒增感伤或不恁?
至少,她应该庆幸自己从来没有昏过头,没有陷入太深,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一天,迟早会来。
天色渐暗,她没想到江浩然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他想约她出去玩。
在正常的情况下,人是很容易作出正确与否的判断的,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就此杜绝自己不犯错误,尤其是在感觉孤独的时刻,要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追悔不迭的人和事。
很多事,其实不是不懂如何去避免,而是彼时彼景,她或者他,无法抵抗美丽的诱惑,哪怕事先就知道那是错误。
杜悦捏着话机的手微微沁出汗来,江浩然还在那一头紧张地等待她的回复。
她知道,只要自己拒绝,他或许不会有第二次对她示好的勇气——虽然工作的时候他信心十足,但在个人问题上,他一直难以退去男孩般稚嫩的羞涩。
“……好吧。”
她说。
短短两个字,让江浩然欣喜若狂,也让杜悦茫然若失,她不知道自己是前进了一步,还是改投进了另一个你淖。
在掀开底牌前,没有哪个尘俗中人能猜透前行道路中的种种机缘。
杜悦和江浩然既没有去蹦迪,也没有去泡吧,他们去逛了W市最繁华的夜市。
混迹于闹市区的车水马龙中,杜悦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再也不用去理会那种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入进去的压力。
这里的种种,草根一样的亲切,于她而言,如鱼得水,惬意自然。
而身旁跟着的这个丰神隽秀的男孩,美好到令她心头陡然升起陌生的错觉。
表面的快乐跟内心的忧虑并存于这一刻的杜悦身上,她虽然笑靥如花,心里却难遏惶恐之意,仿佛这快乐是偷来的,即使享受着,也终难逃脱被取缔的厄运。
在一个卖假珠宝的摊位上,杜悦停下脚步,选了两条仿冒的水晶手链,在灯光的照耀上,手链的光泽丝毫不亚于正牌货,同样的效果,价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杜悦在心里无耻地想,她就是喜欢这样的赝品。
手链的搭扣有点问题,她尝试了半天都没能扣好,江浩然自告奋勇地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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