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笑着说:“你怎么就不直觉其他人呢?你别临走前还要制造组织内部矛盾,这话要是让周子良听见,我也要写保证书了。”
我脑子抽了,立马接了一句:“林佑,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微微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啊,没什么。
就是要走了,我忧伤。”
他皱了皱眉:“忧伤的话就别走了,我再和晓雨说一声,上次要不是你态度不好,那个王经理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
我低头使劲地吃菜,“你别去和她说。
我合同都签好了,毁约要坐牢的。”
林佑支着下巴,半晌突然说:“张扬,我其实不想你去上海。”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一滑,就把桌上的小碟打碎了;拉开椅子要去收拾,又把茶杯带翻,大红袍洒在衬衣上,十分地杯盘狼藉。
林佑起身递纸巾给我,他笑出声来:“我觉得半年之内,不是你离开那公司,就是那公司倒闭。”
和林佑走在天安门前的地下通道里,有街边艺人自弹自唱,在追忆似水的年华。
我想起大二刚开学的时候,一天晚上宿舍熄灯之后,有个男生抱着吉它在宿舍楼下唱情歌。
用蜡烛摆了个“心”
型,唱了一首类似于校园民谣的摇滚舞曲。
整个过程都很有浪漫怀旧情调,但唱到了后半夜,也没有女同学主动出来认领;最后那男生可能是嗓子哑了,所以回家洗洗睡了。
我当时把这件事和罗依然唏嘘感叹了一番。
罗依然首先和我就“类似于校园民谣的摇滚舞曲”
这个分类讨论了一下。
她从小学钢琴,以搞艺术的身份正色说:校园民谣和摇滚舞曲是两种不同的音乐。
我解释说:他抱着吉它,以摇滚舞曲的造型和激情唱了首校园民谣。
尔后我俩一致认为这个行径除了有点傻缺以外,还是很让人情动的;如果当事人能够确认一下他唱情歌的对象没有睡着就更让人感动了。
罗依然沉默了一会对我说:“张扬,我也想唱首情歌给他听。”
为了配合她,我也沉默了一会说:“罗依然,我也想唱支山歌给党听。”
罗依然嫌弃地看了看我,继续憧憬:“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要在毕业晚会上弹一首《Kisstherain》给他听。”
罗依然后半段的自言自语因为涉及了太多艺术和钢琴类术语,被我自动过滤掉。
至于罗依然口中的这个“他”
是泛指还是特指,我不想深究。
和林佑走上地铁月台,他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说:“有空回北京,我请你吃饭。”
地铁进站,我隔着车门看着林佑,他安静地站在外面,向我勾了勾唇角。
车开动之后,我们朝着两个方向各自离开。
第二天我拖着行李去上海。
走之前,我给罗依然发了封邮件,向她表示我的思念,警告她如果再以我的名义欺骗她母亲,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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