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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与陆随在朝堂之事上确实有意见相左之处。”
楚荆微低下头,掩过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楚荆当然忘不了七年前与陆随的那一次争执,彼时陆随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副将,楚荆也只是小小侍郎。
当年先帝在出兵西北一事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听从了陆随的意见,走了一步险棋。
如今看来,陆随的军事才能非同小可,自那以后一战成名,收复陇西十四郡,手握西北重兵,获封镇北将军镇守边关凯旋回朝。
“那你觉得陆随为人如何?”
楚荆面不改色地答道:“私交不深,不予置评。”
皇帝绕回桌前,沾着茶水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韩。
隔墙有耳,外有敌人环伺,内有权臣摄政,紫禁城未必就是皇帝的天下。
“朕登基以后处处受韩文忠掣肘,朝中阉党独大,百姓深受其害。
一月前北狄攻入长安,幸好陆随带兵勤王及时,朕借他之力才终于铲除了兵部尚书。
陆随统领西北军多年,趁他此次留京,朕本打算把三大营交给他,若能拉拢此人,他会成为我们的极大助力。”
楚荆道:“不妨待案子查清,找出真凶,若真与陆随无关,届时还他清白,也好服众。”
“若凶手真是陆随……”
皇帝又摇了摇头,“不,凶手可以是宴会中的任何人,但不能是陆随。”
“可是韩——”
楚荆还欲再辩,又被皇帝打断道:“既然陆随嫌疑不大,爱卿又是顾全大局之人,朕希望你把从前恩怨私情放在一边。
韩文忠那边朕会想办法,你且下去吧。”
“……是,臣告退。”
连下十日的雪终于停了,楚荆一个人走出宫门许久,留下一串不深不浅的脚印。
寒鸦停靠在枝头,一层薄雪簌簌抖落在楚荆肩上。
“私情……”
楚荆反复咀嚼这二字,自嘲一声,扬长而去。
皇帝看着楚荆留下的一串脚印,脸上表情却愈发阴沉,宛如撕开假面的孤狼。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屏风后人影闪动,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从后走出,手上端着糕点茗茶。
那女子容貌清秀,举止中透着一股书卷气,虽算不得绝色,倒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人。
女子听出皇帝语气中的责备,却没有丝毫慌张,解释道:“臣妾端来了糕点热茶,并非故意偷听。”
沏好的龙井还升腾着热气,女子来得并不久,皇帝看也不看,只心不在焉地拿起书桌上的奏折。
门没关紧一阵阵透着冷风,祝鸢把食盒放下,小心翼翼关好门。
皇帝根本没有在看奏折,还在生着莫名的闷气,说:“人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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