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楼弃言辞里含了些许帝王之气:“无妨,那就都穿吧,我们先在南离王都成婚,然后是雍朝,还有北苍和东襄。”
他要告诉全天下,她是他寒楼弃的皇后。
殷凝暗想,这得累死,也太铺张浪费了。
“所以,”
寒楼弃很有耐心地问这些天他重复问过很多次的问题:“你嫁不嫁?小玉衡。”
躺在鲜红嫁衣里的女孩眯起双眼,像只使坏的小狐狸,她微仰起头,下巴尖尖的,对他说:“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少年俯身向她靠近,殷凝从旁边摸出一个红盖头,盖上帝王的冠冕,成功捉弄到人,她乐得笑出声:“我当然是还没想好啊。”
寒楼弃并不生气,也不意外,只是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
半晌他闷声说:“那你想快点。”
殷凝哼唧着应了一声。
尽管不知道寒楼弃出于什么执念要娶她,但是殷凝问过秋拒霜,封魔骨并没有动心。
她想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一个人会在何时何地动心,本来就是无解的谜题。
几天后她陪寒楼弃出席某一场宫宴,夜宴上舞姬踏雪而舞,身姿美胜天际那一轮冰月。
殷凝拒绝寒楼弃把她抱在身边的做法,自己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吃茶点,无意间抬头和一位抚琴的歌伎眼神交汇,那人戴着面纱,眉眼清雅,如玉如莲。
但那是沈玉。
他坐在屏风后,只有殷凝这个位置能看见他的动作——他伸手往右后方指了一个方向,是一处种了桃花的庭院,因为现在是冬季只有枯枝败叶,所以平常少有人去。
殷凝收回视线,跟身边的宫女说:“跟陛下说,我有些乏,先回去歇息——不用跟着,我一个人醒醒酒。”
以往有几次宴会她也会半途溜走,所以这次寒楼弃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一路上殷凝尽量避开巡夜的宫人,等她走到那座庭院,沈玉已经等候她多时。
“沈小姐怎么会来南离?”
殷凝压低了声音。
“当然是来救你,”
沈玉急声道,“玉衡小姐先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他带着殷凝绕过几条僻静宫道,往接近冷宫的方向走。
好吧,当初寒楼弃自己也是在雍朝的冷宫作妖,如今沈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