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嘴间,官道上又一辆车踢踢踏踏地赶来。
这辆车的速度显然更慢,因为拉车的只有一头高高壮壮的骡子,赶车的马夫更是独眼龙,夜里看路更小心谨慎,速度自然慢下来。
车厢也破破旧旧,看出修补的痕迹,唯一的装饰就只有车窗挂着的一束小青菜,十分具有“平民”
气息,看着就让人有亲近之意。
不像前一辆车,乔丰都不敢让孩子多看两眼,就怕车上的贵人看不顺眼,多生事端。
“义父,你要干什么?”
乔瑜看老父亲突然出了休息亭子,直奔人家那慢悠悠走着的骡车,赶紧起身要把人拉回来,脚步一深一浅地追着。
“哎,小兄弟,有劳能带我们父子俩一程吗?价格好商量!”
“就多捎带我儿子一个,没多重,真的!
我给双倍车钱,行不?”
“……我这儿子身娇体弱,麻烦您行行好!”
乔丰不顾阻拦,絮絮叨叨地跟着骡车的独眼龙马夫说话,甚至单手一把拽过了儿子扛在肩上,以展示有多“弱”
。
他自己倒没什么,皮糙肉厚的练武都练出来了,走多久都有内力撑着。
但是儿子就不行了,刚刚在亭子里的时候,他离阿瑜稍微近了些便闻到了丝丝血腥味——定然是磨破了脚!
“爹!
!”
乔瑜又双脚离地被扛起来,连“义父”
都来不及说,又急又气地喊了声爹。
“快放我下来!”
少年山间清泉般的好嗓子让马夫多给了一个眼神,他用独眼看了一下那脸上遮起来的陌生少年,终于开口道:“进车厢得主子同意才行,坐外面这车架上吧。”
车架上,其实和车夫坐的地方差不多,只是在另一边。
乔家父子连连道谢,乔丰便顺手把儿子搁在了车架上,一身轻松地跟着。
后面的破旧车厢里只有一个闭目塞听的青年,面如冠玉,英姿勃发,即使一身棉布衣裳也尽显卓尔不群的气质。
此前他一直沉浸在冥想中,感知到车厢突然向下一沉时,才中断了冥想。
“来叔,几时了?”
“主子您继续歇歇,才子时。
我刚刚借一小孩儿搭了个便车,是扰到您了?”
“没事来叔,助人是好事,我只是有些困了准备歇息。”
青年笑着宽慰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几年的忠仆,亲缘浅淡,对方完全和自己的叔叔差不多。
不过是多捎个人,来叔是老江湖,不会看走眼。
“让那孩子进来一起歇歇吧,外面夜风重,当心着凉。”
青年忽然想到了什么,出言提醒道。
他和来叔因故夜里赶路,白天歇息,也不知这家人怎么竟也夜里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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