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的时候,裴月也刚回来不久。
见三楼没声响也没光亮,裴月还以为他俩早就睡了,这会正把一楼落地窗处的灯光调到最亮,然后举着自拍桿,拍她做了一天的新髮型。
陆星延和沈星若进门,光源处就传来「卡擦」一声。
沈星若怔了怔,回神打了声招呼。
陆星延则是无语到想翻白眼,停在玄关处换鞋,头都没往裴月的方向偏一下。
裴月心理素质绝佳,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收起自拍桿,就很自然地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俩怎么才回,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睡了呢。
」
「出去吃饭了。
」
陆星延懒懒应声。
「吃什么了?」
「……」
「……」
陆星延和沈星若皆是沉默。
两个未成年人坐在露天小木桌边吃了一顿价值903块的火锅,彷佛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反覆提及的光荣事迹。
好在裴月也并没有真的很关心他俩吃了什么。
明天还要去汇泽,她又起了别的话头,说了几句,然后让两人赶紧上楼睡觉。
上楼梯时,陆星延特意落后几步,等沈星若走过转角,他往后望了眼。
裴月正在衝他挤眉弄眼。
他伸出根手指,摆了摆。
裴月叹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办法,她也算是尽力了。
次日一早,陆星延洗漱完,顶着睡得乱七八糟的鸡窝头,下楼吃早餐。
他刚推开房门,就见沈星若背着书包往楼梯口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补的恶毒继母拖油瓶故事背景过于真实,看到沈星若瘦削的背影,陆星延觉得,她真是沈德瑞拉本拉了。
他没忍住,「喂」了声。
沈星若回头。
他还挺注意形象,拨了拨头髮,才鬆鬆垮垮倚在门边,问:「你拿着书包去哪?」
「图书馆,」顿了顿,沈星若补上一句,「然后回学校。
」
大约是早上起来脑子不大清醒,本来就比较次的语言组织能力更是down到谷底,他明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只能摆出一张「哦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不用回答得这么详细」的冷漠脸——目送沈德瑞拉小姐下楼。
下午,陆星延和裴月坐上了前往汇泽的高铁。
比起候机两小时,下车再坐一小时到市区,还有极高延误风险的飞机,来往汇泽仅有一小时车程的高铁显然更为便捷。
陆山工作忙,本来是打算回星城,和老婆儿子一起去参加婚礼,但一时没走得开,只能婚礼当天直接从云城飞往汇泽了。
沈光耀这是二婚,加上自己本身是艺术家,所以婚礼不宜盛大铺张,不然就崩了视金钱名利如粪土的高雅人设。
男方除了一个没到场的女儿,连九曲十八弯的远方亲戚都没一个,女方家亲戚也来得很少。
所有的亲朋好友加起来,也不足五十人。
婚礼排场虽小,但细节处都安排得精緻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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