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抿了抿唇,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
如果不是因为害羞,她真想现在就喊何慧芳一声娘。
*
去到桃花镇已经是半晌午了,何慧芳先带着安宁去点心铺子买了几块糕饼,这才提着家里种的花生、南瓜、番薯和小青菜敲响了王婆家的门。
王婆拉开大门,看见是她们心里还一阵紧张,生怕何慧芳是来找她算账的,毕竟安宁走的时候,走一步喘两口气,脸上伤口又渗血又红肿的,一瞧就是个来日无多的命。
咦,这倒是奇了怪了,怎么三四天没见换了个人一般。
“她二婶,今儿我来是想来问问,安宁身子也好多了,你看看,是不是该给孩子们看个好日子,干脆把婚事办了吧?”
何慧芳笑眯眯的:“上次你不是说要给安宁准备喜服吗?备好了不曾,拿出来给我瞧瞧。”
瞧喜服?什么喜服?王婆一拍大腿,她就没想到安宁真有造化挨到办婚事这一日,所以啊,何慧芳给的做喜服备被面的钱,全都给自己男人拿去喝茶看戏花没了。
这咋整?
第11章
王婆眼睛咕噜咕噜一转,给何慧芳和安宁倒了杯茶,溜出家门去找自家男人去了。
回家路上两个人你推我挡的推卸责任,安宁大伯怪王婆昏了头,王婆就哭骂他是窝囊废物,两口子一路吵,在进门看到何慧芳后都闭口不言,蔫了。
何慧芳坐在堂屋里,气定神闲地喝一口粗茶,对安宁说:“婶子我和你二叔二婶聊些事,你先进屋吧。”
“好。”
安宁回房间里掩上了门,其实她一瞧二叔和二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承诺的喜服和被面多半是没影了。
何慧芳自然也瞧出来了,这两口子还真没半点做长辈的样儿,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说吧?”
何慧芳翘起二郎腿:“安宁的喜服和嫁妆呢?”
安宁的二叔叫安许昌,读过几年书,还是个童生呢,他干咳了几声,拉长音道:“男婚女嫁,女方家里备嫁妆,男方家里给彩礼,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既然沈家的彩礼我们给免了,那么这嫁妆,自然,自然也可以免了。”
“放屁——”
何慧芳憋着一口气听安许昌把这长串文绉绉的话说话,也拉长音回敬道。
“什么彩礼?你要不要脸,明明是我给钱拿来给你家做面子,现在呢,面子被你自己给造没了,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安许昌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天喊地的:“岂有此理,你简直是个泼妇,有辱斯文!”
“嗬,亲家,你才看出来?”
何慧芳腰一叉,笑了。
另一边王婆也撸起袖子,正准备好好和这个何慧芳说道说道,就见何慧芳狠狠拍了几下桌子,脸上满是不屑。
“得了,你们也是指望不上了,我领安宁出去,买一身现成的,再去找个先生给看看日子,你们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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