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随意地亲,随意地抱,随意地跟他做各种亲密的事。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楚奕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他会不会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他眼前还真就迷离模糊起来。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逼仄阴暗的小屋子里,屋子四面都是墙,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正前方一道看起来无比坚固的铁门,铁门上方开了个小窗,几道栅栏将外面微弱的光线割裂开来,投射到水泥地面上,变成扭曲的形状。
他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根本不用环视就知道这是他住了三年的牢房——原本刚进来的时候是住的八人间,被边以秋罩着之后,换了这个单人间。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出狱了吗?他不是应该和楚奕在一起吗?他不是应该……
尖锐的哨声破空而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凌乱的脚步声和铁门开合的哐当声充斥耳膜。
他看到外面走廊上有犯人成群结队地跑过,而自己面前这扇铁门的电子锁也已经打开。
他看着那些骂骂咧咧却不得不快步冲下楼梯的犯人,站在那里迈不开脚步。
囚犯夜间集合是狱警们打发无聊长夜的消遣,他在这里三年多,早已经习惯。
但他现在不想下去,也不敢下去,他怕跨出这间牢房,就再也回不去刚才那个美梦。
梦里有一个叫楚奕的男人,温柔深情,体贴入微,他们才刚刚做完了情侣间最亲密的事,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连他怀抱的温度都没有留下。
陆霄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疼得厉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瞪着那扇铁门,仿佛外头有一头穷凶极恶的野兽,正蹲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自投罗网。
“嘭——”
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凶神恶煞的狱警提着警棍指着他,“A30758,装什么死,集合!”
这一瞬间,陆霄觉得这个狱警的面目比野兽更可怕。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跟在狱警身后,出了牢房,踩着楼梯向下走去。
操场上,几十名面孔熟悉的囚犯已经规规矩矩的站成了四四方方的横排竖列。
第三排最后一个位置空着,是他的。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到队伍里,听狱警千篇一律的训话,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朝某个熟悉的地方瞥过去。
果然,边以秋大爷一样坐在角落的高台上抽烟,没有狱警让他集合,接触到他的眼神,还特嚣张地朝他笑了笑。
那熟悉的表情和动作,都在告诉陆霄,这里有多真实。
集合完毕,所有人被要求沿着操场跑圈,囚犯们虽然不服,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公然与狱警作对。
边以秋从高台上跳下来,朝守卫的狱警丢了包上好的烟,一把揽过陆霄的肩膀就往旁边带,狱警接了烟也就当做没看到。
“这次提前释放的名单里没有你。”
“什么?”
陆霄的精神还在恍惚着,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边以秋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没睡醒?”
“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这次提前释放的名单里没有你——本来是有你名字的,可惜被上头驳回了。
我估计是之前弄你进来的人想盯死你。
不过你别担心,我还有半年就出去了,等我出去找人收拾他,然后想办法弄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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