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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芢没有介意,她又举起酒杯望着那映射在酒里的灯光,就像一轮明亮掉进了杯子里。
她疑惑为什么荀安都那样了自己却还没有醉的感觉,“难道是我不想醉吗……”
她甚至有些自责地喃喃自语。
“什么不想醉,明明是你在养鲸鱼!
我都不想说你,心机重得很呢。
哪次不是捧一天杯子,养一窝鲸鱼。”
荀安抢过杜芢的杯子一饮而尽拍在桌上,“得像我这样喝知道吗?这才是莫比斯之船水手的喝法。”
“好,那水手现在要睡觉了是不是呀?”
杜芢把荀安揽过,让她枕在了自己腿上的垫子上,“睡吧,等明天我再想想要让你做什么。”
“不要,我要腻腻歪歪再睡!”
“那不是还得再洗澡?”
杜芢为荀安顺着头发。
“不用洗,清理了就好,反正你老睡觉,哪次酒撒了不都是我清?”
荀安还在把头下的枕头当杜芢的衣服在那摸,嘟嘟囔囔着宝贝你怎么变这么软。
“好啦,睡吧,你刚才也累了。”
杜芢也觉得有点困倦,“你不是明天还要写东西吗?那些小故事,可都是你的梦想。”
“不,那些不是我的梦想。”
荀安说得很平淡,好像突然没了醉意,“那些是我的遗愿。”
“那些全部都是为了……为了你能走出去才存在的。
我想让你出去后,好好在人群中……生活。”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听不见了。
杜芢没能在她睡着前给予她回答,她望着窗外,细思着今天第二个得到论证的猜想。
这是最温暖的答案,比她前些年的所有猜测更加温暖,但她却无法给予它任何回应。
“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有些话她要等到荀安听不见后她才敢说,“我真的回不去了。”
“如果人类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那就一定可以忍受一辈子都在一个房间里生活,但一旦过上了可以随时出门的日子,你觉得她还会甘愿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吗?”
“我该怎么才能忍受一直被关在一个世界里呢?那最遭的世界?”
杜芢知道她既想倾诉却又害怕真被聆听,她只是那样摸着荀安的头小声诉说,哪怕荀安还没睡死,在她那里听起来恐怕也只像是杜芢在讲着什么睡前故事。
“在脚踏在现实世界里的每一刻,每一刻,都是折磨。
那并非只心理上的痛苦,而是确确实实的大脑的排斥。
如果你像我一样在梦里待上那么久的话你就会理解,但是安,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理解。”
“两年就够了,五年已经有点太久,久到令人疲惫,再在三十年上往上续又是否太过残忍?”
“那些故事很好,荀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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