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说:“怕热你可以不来。”
“你吃枪药了?”
陈准没抬头。
许岁看出他心情不佳,坐下来:“月考考砸了?”
陈准瞥了瞥她:“放心,就算考砸也不会一直赖着你。”
许岁气笑了:“大少爷抽什么风,快中午了,还有起床气呢?”
陈准微不可闻地冷哼了声。
许岁也有些火大,觉得自己又是早起又是换乘公交,大老远跑来纯属热脸贴人冷屁股,简直吃饱撑的。
她懒得废话:“这周学了什么,课本拿来。”
陈准半天没动:“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自己能复习。”
许岁一个字都没说,拎起书包,抬腿就走。
以前她不会跟陈准一般见识,最近不知怎么了,从他这儿一点委屈也受不得。
这之后,两人断了联系。
许岁周末不再过来给他补课,陈准也没有因此自暴自弃。
他每天都花大量时间用来训练,文化课部分也倾尽所能,从早忙到晚,其他杂事没有一丝可以钻入的空隙。
然后他发现,竟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许岁,太阳升起落下,白天黑夜,日子照过。
然而,就在他为自己的及时止损沾沾自喜时,压抑的情感在某晚毫无预兆汹涌而至。
他没忍住,打开了她的朋友圈。
没什么能比这种感觉更糟糕,他几乎自虐式逐条往下翻看,不难找到她恋爱的痕迹。
那晚,房间没有开灯,陈准对着窗口坐,不断地听歌喝啤酒。
这种心情持续了几天,某天清晨醒来,他又觉得身心舒适,对生活重新充满期待。
就这样反反复复,日子时好时坏地过去。
转眼是新年,陈准与父亲回了顺城。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了场雪,风夹杂着雪花纷纷扬扬落向大地,片刻功夫便将世界染白。
陈准想起某年春节的那场大雪,许岁还是带点婴儿肥的少女模样,她站在路灯下的雪地里,微仰着脸,雪粒子落在她睫毛上。
不知为何那样深刻,陈准至今记得她手舞足蹈的样子,他那时因思念父母不开心,想安静点,她却偏偏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陈准还是去找了许岁。
他站在铁路家属楼下面团了个雪球,掷向二楼的某扇窗口。
片刻功夫,一个影子闪过来,窗开了,许岁穿着咖啡色的圆领打底衫,脖颈修长。
陈准故作镇定,朝她摆了下头:“打雪仗啊。”
许岁撑着窗台看他,笑容慢慢在脸颊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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